朝效命,永世忠誠。”

方未晚四處看了看,並不見其他鬼差,方才拍了拍他的胳膊,道:“你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

“這……”他微微抬起頭,請示一般地看了看她。

“我現在不是凝絕,是方未晚。你叫我方姑娘就好了。”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發現好像並不太能準確地描述自己的近況,隻好打了個哈哈:“這次我是微服私訪,可別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懂嗎?”

承影表情有些木訥,半晌,方才似是似非地點點頭,站直了身子。

方未晚望著他好似冰塊一樣的臉,想到了他在原文中對凝絕道出了鳴幽秘密的事。

然而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她就是凝絕,而她已經知道鳴幽的秘密了。那麼這個承影……是不是可以少惹些事端呢?

見到他之前,她總是有很多不著邊際的猜想,猜想承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是好奇心爆棚就愛八卦的,還是心係天下蒼生正義感撕裂蒼穹的?如今一看,倒是了然於心了:兩樣哪個也不是。這承影,八成是對凝絕太過忠心,才會容不得她身邊的人毀了她的心血。

防患於未然,她故作老練地拍了拍承影的肩膀,道:“承影小哥,你就忠於你們家鳴幽大人就行了。無論如何,他是比我稱職多了的鬼王。”

承影如劍般鋒利的眉眼起了些細微的變化,顯然是不太讚同她的說法,又帶著些不被信任而生的冤屈。可最後還是強自按壓下來,帶著疑慮重重點了點頭。

方未晚知他雖看起來像塊木頭般不通世故,可心思卻比常人敏[gǎn]些,也不好再往深了說,隻好鼓勵他道:“有你如此盡心鎮守癸雨榭,即使就這幾個鬼差跟著,鳴幽也可放心了,辛苦啦!”

得此誇獎,他那好像因為結了冰而笑不出來的臉居然出現兩坨紅暈,繼而還僵硬地扯開了嘴角。

方未晚無奈地舒了口氣:果然,順情說好話,耿直萬人嫌啊。

“在說什麼?”鳴幽自身後走來,麵色凝重。

“在說你選的人選都很可靠嘛。”方未晚步伐輕快,跑到他身旁,笑道:“你看,這癸雨榭上上下下一共沒幾個鬼差,管得如此井井有條。”

鳴幽聞言,眉間溝壑展平,揚起嘴角,似若木花開:“回冥都。待花瑾解決了靈泉的事,咱們便動身去青都修補缺口。”

“嗯嗯!”這種有人規劃又馬不停蹄的生活讓方未晚覺得充實而又自信滿滿。再加上這癸雨榭實在恐怖,不知啥時候又蹦出幾個女鬼來——

“青都景色秀美,是除卻京都以外最繁華的一座城,現下正是煙雨蒙蒙的好時候。”即使旁人在場,鳴幽每每與方未晚講起話來,皆不吝辭藻:“封印缺口出現在青都城郊,官府已請了部分修仙之人封鎖城門,城中依舊軟紅十丈,未受影響。先前豹頭村的住處實在簡陋,此番我們可近江尋個畫舫住下。”

“畫舫啊?住在水麵上嗎?”方未晚一聽,眼睛便亮了起來:“走走走,我們快回去啦!”

“好。”鳴幽見她如此興奮,眼底也清亮起來。他喚來行雲與她一同踏上,交代了承影兩句便徐徐升上高空。

承影抬起頭,望著方未晚掛滿笑容的臉頰一直麵衝鳴幽,耳畔仿佛也響起了那串悅耳笑聲。

茫茫癸雨榭,空空蕩蕩唯有一傷心人,分外淒涼。

方未晚與鳴幽一路飛快回了冥都,剛剛打開結界,便見花瑾站在近處正踱著步子。

看到鬼王回來了,花瑾麵色一沉,兩步走了過來,低頭行禮道:“王上。”

鳴幽微微頷首,闔上了封印便牽著方未晚往城裏走:“南歌接回來了嗎?靈泉交代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