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
“承影那小子, 給他也找點難纏的事情, 省得他日日惦記——”話說一半,他斜眼瞟了瞟她,把話咽了回去。
那小子九百年前看她那眼神就不對,那天更趁他不在一個勁兒和她套近乎。虧得她反應遲鈍,一點苗頭都沒看出來。他自然也不能先開口引導她。
“惦記什麼了?”方未晚不明就裏,也不想深究。她現下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就不怕鬼爪去了,承影告訴她——”
話說一半,她也停住, 還是沒勇氣把這件事情挑明。
上次在癸雨榭, 鳴幽將她的身世告訴了她,卻沒有提扯開封印的真相。她亦未主動問他, 心底大約是信他的,又或者,信他會在更恰當的時機跟她表明。
因而無論如何,他若不說,她不應先捅破這層窗紙。
鳴幽麵色黯淡下來, 眉宇間籠上一抹愁色,隻坐回太師椅上繼續品茶。
想必茶早涼了,隻剩清苦。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方未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更是為自己的心直口快懊惱。幸虧沒過多久,店小二就來送熱水與茶點,打破了僵局。
她打著哈哈接過來,故意放大了動作挨盤嚐了一個,最後捏著個桂花小豆餡兒的酥餅,彎下`身子遞到他嘴邊:“這個最好吃,鳴幽你嚐嚐呀?”
他低垂的眉眼閃過一絲光芒,並未料到她非但沒出言責怪,反而主動來向他示好。他抬起頭正對上她水靈靈會說話的大眼睛,幾乎看得癡了。
如此近距離相視,她仍有些羞怯,但在心裏給自己鼓著勁兒,挑著眉峰道:“等吃完了你就從我這取點鬼氣走。”
鳴幽接過那酥餅,也沒有吃,又放回盤子裏:“好吃的便留給你。”
他站起身,抬手揮袖,褪去身上華美的錦服,換回在冥都常穿的紫色長袍。淡紫色光芒自他指尖流淌而出,劃過屋梁、掩住門窗,化為一個薄薄的光球將整個屋子包裹其中。
肉眼可視的真氣絲絲縷縷流瀉在空氣中,暴露在日光下,更是如夢如幻。
方未晚還在仰著頭讚歎如此絕美的景致,右手便被他牽了起來。繼而,自他指尖傳來一縷冰冰涼涼的真氣,順著她的掌心緩緩淌過五髒六腑。很神奇地,她體內那股力量也被調動了起來,卻是沒有似先前一般猛烈地爆發,反而如一泓清泉泄在心頭,將她體內所有穴道脈絡都舒展了一遍。
神識愈加清明,她挑起嘴角,感到那股冰冰涼涼的真氣在身體裏循環起來,好似自己已經能掌控了一般。她凝神靜氣,尋了個源頭,又將真氣源源不斷地送回他指尖。
鳴幽輕撫著她白皙的手指,兩股真氣已分不清你我,隻在肌膚相貼處交纏著。
方未晚一時心喜,加大了力道。涓涓細流化為奔湧而出的河水。可二人尚未完全契合,接觸之處難以承受如此洶湧而出的真氣,遂將二人一同彈開。
她的手一抖,被某種力量牽引著向後劃去,濃濃的紫色光暈也跟著劃過空氣,四散開來好似一層紗幔,漂浮著與他方才布下的結界融為一體。
“學得真快。”鳴幽以眼神鼓勵她,抬手搔了搔她的頭頂:“要不要試一試也布個屏罩出來?你便當空氣是我,緩緩將鬼氣送出來即可。”
方未晚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鬼氣送出指尖,一邊蹲下`身子,一邊在空中畫圓,最後收尾相接,真成了個橢橢的圓,將自己罩在了裏麵。
鳴幽在泡泡外頭看著她,雙眼含笑:“第一次做便布得如此均勻,想必再練一練,以後這些事便用不著我來做了。”
“那我怎麼打僵屍呢?”方未晚抬手將那泡泡小心翼翼地又吸回自己體內:“總不能就這樣把他們困住直到餓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