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稀鬆平常的樣子,根本就沒什麼反應。
他們倆是早便知道了麼?
若是南歌知道,怕還情有可原。畢竟她與炎染, 乃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可這事兒,書生是怎麼知道的?近來發生的許多關係到冥都生死存亡的大事兒,他都參與到了,幾乎是每次都在關鍵時刻就出現在她眼前。這人——看著是個新鬼,怕真正的來頭不簡單吧。
最讓方未晚擔憂的事情就是,這位書生,根本沒出現在《傾世鬼王》原著裏過。她從來也沒見過一個叫書生的。細細推算不難得知,整本書裏,所有的人她基本都對號入座上了。即使現實發生的事情因為某些原因,走向與書中毫不相同,但是也算都對上號了。唯有這個書生,前因後果都是她不了解的。
剩下的一路上,幾人都是沉默著,誰也沒跟誰說話。唯有書生偶爾在路途太艱辛的時候開口打趣幾句,卻也沒人理他。
還有半個時辰日落之時,幾人便要走出這片林子。承影忽地站住腳,道:“在此歇息片刻。待日落之後,我們便以最快速度駕雲回到冥都。”接著,他又似有所指似的瞧著南歌,道:“最好不要有什麼閃失。”
南歌眼底掠過一絲心虛,跟著點了點頭。
方未晚雖說變成鬼有一段時日,但心裏總還覺得自己是禸體凡胎的,走了一段路就有腰酸背疼的錯覺。她一屁股坐在南歌旁邊,一邊捶著自己的小腿一邊小聲道:“這個承影太凶了,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若王上知曉前因後果,怕就會理解他為何會這樣了。”南歌微微一笑,略帶苦澀。似是在說承影,又好像是在自嘲:“情之一字,實是有太多變數。讓人捉摸不透,又放不下手。”
方未晚見承影戒心滿滿地在四處查看敵情,便趁機靠南歌又近了些,小聲探道:“你也知道封印是鳴幽打開的這件事?”
南歌一怔,糾結許久,方才輕輕頷首:“是。”
未等方未晚再次開口,她便先一步言道:“但恕屬下無禮,個中因果並不能與王上說明。”
“什麼?這其中緣由你也知道?”方未晚壓低了聲音嗔怒:“這鬼王不做也罷!怎的好像全冥都的鬼差全知道了,唯獨瞞我一人?一個個都似打啞謎一樣,是何居心?我現在丁點鬼術都使不出來,這個鬼王簡直就跟個廢物沒什麼兩樣。你們縱是告訴我了,我也成不了什麼大氣候。就這麼保守著秘密就這麼好玩兒嗎?”
南歌垂下眼簾,半晌,道:“王上息怒。承影為何不說我不知曉,可我確是覺得,王上還是不知為妙。不為別的,隻為讓鳴幽主上的一片真心不會白費。”南歌伸出手來,指尖輕輕觸了觸方未晚的手背,繼而才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王上,您不必氣惱。鳴幽主上確是有他的一片良苦用心才會這樣做。隻是最後引來的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惡鬼傾巢而出,多半也有我的責任。今後若有萬不得已的一天,我會不惜犧牲自己換取青濤安寧的。隻是請您一定要相信鳴幽主上。他無論是對您抑或是對青濤,都是抱著萬死不辭的心去守護的。”
其實就算南歌不這樣說,方未晚的一顆心也是牢牢係在鳴幽身上的。打從剛遇見他的時候,她心裏那杆秤就偏斜了過去,又何況今日早已發生了如此多的生死離別之後?她氣的不過是他不夠坦誠罷了。現今南歌這樣一解釋,倒引了她心中幾絲醋意。
礙於麵子不好發作,她隻好勉強點點頭,神情又落寞幾分。
眼看四周昏昏暗暗,已不見陽光,書生站起身,嚴肅道:“四周戾氣愈發旺盛,該走了。”
承影跟著點頭,走到方未晚身前,道:“待會兒要跟牢了我,我們一鼓作氣回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