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嚇了一跳，忙重複一遍，並且說明：“是皇上召見，不是別人求見。”
“沒聽到嗎，我說不見。”暗夜一揮手，顯得很不耐煩。
“暗夜。”來者沉寂了雙眼：“你是皇上的人。”
“是嗎？”暗夜諷刺地笑著：“所以為了皇上我就要舍棄掉自己的情感，無視自己的難過？”
“為了皇上，你理當如此。”
“滾。”暗夜麵不改色地說。
“什麼？”來者顯得很難以置信，眼前這個一貫很忠心的人。
“還不快滾，趁我還沒發火的時候。”暗夜加重了語氣。
沒發火？來者瞟了眼暗夜手中已經被捏扁了的毛筆杆，微眯了一下眼睛閃身而去。
暗夜望著那人消失的地方，目光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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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韻緊張地向周圍人打聽暗夜對他們父子倆的態度。其實何必打聽，暗夜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如果暗夜真的對他們有所動作的話，這裏的其他人也不會這麼乖巧聽話。然而琴韻想知道的，卻是另外的事情。比如說，暗夜因為琴思而心情不好，竟然揮斥走了皇上派來召喚的人。他猶豫了半晌，最終做出一個決定來。
暗夜正低著頭在幾近凋零的牡丹園裏散步，觸目所及帶著些許冷寂。一陣風吹過，將一朵已經萎靡了的牡丹花片片花瓣卷落在地，花散四潰，隻留下一地的淒美。暗夜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那剛落在地上還未沾染泥土的花瓣，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拳頭握得嘎嘣響。
“主君想要見您。”有人在遠處喊了一句。牡丹園向來是下人們的禁地，沒有人敢在此時不識好歹地往刀刃上撞。
暗夜的眼睛一亮，轉過身來，看向那個人，然而，片刻間，心中的那股希望已經消失不見。自己太容易幻想那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主君說，他在神堂裏等你。”那人又喊。
暗夜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原來琴思還是不相信自己，他要自己在神靈前麵發誓嗎？她搖頭冷笑，然而身子卻不隨自主地向著神堂走去。
進了神堂，暗夜四處看了看，隻見到靜靜跪在神像麵前的琴韻。
“思兒呢？”
琴韻回頭望了暗夜一眼，轉回身去，給神像添了一炷香，然後重新跪下，閉上眼睛慢慢地說：“暗夜，你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裏了？你相信鬼神嗎？”
“半信半疑。”暗夜如是說：“我從未來過這裏。”
“那麼，你敢對著神靈起誓麼？”半信半疑，已經足以。
“什麼誓？”暗夜挑眉，爹爹為何會玩這些小兒科的東西。
“說你永遠不會負思兒。”
“他在這裏嗎？”暗夜突然覺得自己不見琴思真是個萬分錯誤的決定，此時她是多麼想見到他，哪怕隻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
“他或許在，或許不在。”琴韻慢悠悠的說道：“這誓言，你隻說給他聽嗎？”
暗夜心沉了一下，不過隨即調整過來：“他在與不在都沒關係的。”然後就說：“我暗夜可以在此發誓，就算是我負了蒼天……”說到此處，暗夜頓了一下。琴韻回頭望著她。暗夜突然間抬起右手，直指神像：“我今生就算是負了你，也絕不負琴思。”
“真的？”琴韻用極小的聲音問道，然後不待暗夜回答又說：“思兒不在這裏，你是否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