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2 / 3)

含珠哭著點頭,「我都聽爹爹的,隻求爹爹……」

還沒說完,握著她的那隻手忽的鬆了。

含珠怔住,反握住父親,「爹爹?」

無人應她。

含珠又喊了兩聲,下一瞬,失聲痛哭,「爹爹……」

☆、第8章

有張叔張嬸幫忙操持,江家的喪事辦地井然有序,上好的漆紅鬆木棺材也及時擺進了靈堂。

這些花銷,張叔張嬸欲逐條報給含珠聽,含珠與妹妹跪在靈堂,讓他們先拿主意,回頭她再看。

此時此刻,她心裡隻有悲痛,顧不上俗物,好在張叔張嬸是家裡的老人,含珠很信任他們。

報了喪,江家一些故交紛紛前來弔唁。

張福後背被程鈺用竹竿狠狠戳了一下,趴著養了五日也沒見好,若府裡沒事,他肯定還會繼續趴著休養,眼下卻慇勤地忍痛站起來了,以準女婿的身份戴孝迎客,麵上一片哀戚,心裡樂開了花。老爺去了,他也難過,可老爺臨終前把大姑娘許給他了,想到百日內那丁香花般嬌美芳香的美人便會是他的妻子,哪怕三年後才能真正圓房,張福也高興。

客人們見他半兒打扮,自然納悶,得知因由後,心裡都是一陣惋惜。

簡直就像仙女下嫁糙漢。

可誰讓江寄舟去的急?若是活著,即便隻是幾日,肯定也會給女兒挑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婿,昨日那種情形,也隻能招贅了,畢竟張福也是知根知底的人,還是招贅,將來生了兒子繼承江家香火,倒也說得過去。

知縣沈澤也來弔唁。

江寄舟是縣學訓導,同縣為官,他理應來的。

早上得知江寄舟一氣之下死了,沈澤既吃驚又幸災樂禍,江寄舟活著,他想納含珠為妾還得費些功夫,江寄舟死了,含珠一個孤女,可不就成了他掌中之物?養上幾年,再把她那嬌憨可愛的小妹妹收入房中,姐妹一起伺候他,想想就飄飄然。

然而到了江家,卻發現江寄舟臨終前又為女兒安排了一樁爛婚事。

好在隻是一個下人。

去前麵上了香,掃一眼棺木前一身白孝低頭哭泣的美人,沈澤道了聲節哀便轉身走了。

出門時,聽到急促的馬蹄聲。

沈澤暫且沒有上車,扭頭看去。

看見一個青衫男子疾馳而來,到了江家門前猛地勒住韁繩,駿馬嘶鳴,高高抬起前蹄,而來人不等駿馬落蹄站穩便一躍下馬,直奔江家內院。

門房卻沒許他進。

「讓開!」顧衡壓抑著怒氣,紅著眼圈嗬斥道。

腰繫粗布白帶的門房伸手攔在門前,狠狠唾了他一口:「呸!你們顧家害死了我家老爺,居然還有臉來祭拜,是想再把我們姑娘氣死嗎!」

顧衡僵住,隨即皺眉:「請張叔出來,我與他說。」

「我爹與你沒什麼好說的!」張福大步走了過來,站在台階上俯視對麵他曾經隻能彎腰恭迎的俊俏書生,又恨又得意,「顧家冤枉我家姑娘,氣死我家老爺,此事街坊們有目共睹,你若不信,可以回去問問你家老太太,問問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這裡麵有誤會,讓我進去,我與含珠解釋。」顧衡不屑與一個下人計較,望著院子裡道。

張福冷笑,無情地提醒他:「昨日江、顧兩家已經退親,老爺臨終前招我為贅婿,托我照顧大姑娘,還請顧秀才守禮,以後別再喊她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