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馬上又想到江邊他低頭親她……
含珠不自覺地攥緊了巾子
她當然知道他是在救她,可,嘴對嘴,不是親是什麼?
幸好他是正人君子,沒有佔別的便宜。
外麵雨聲辟啪,含珠抿抿唇,心亂如麻。
她被他親了,兩人也有了那麼長的肌膚相親,她卻另有婚約。爹爹走時將她許給張福,那是爹爹信任的人,含珠沒有拒絕的理由,可是現在,她突然不想嫁張福了……
念頭一起,含珠陡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頓時又羞又愧。
人家隻是出於俠義之心才救的她,她竟因此而悔嫁?不嫁張福,難道要嫁給他?她連對方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都不知道,他也沒有救人之外的其他意思,她先亂了心,如何對得起爹爹自小的教養,如何對得起張叔一家人的忠心?
含珠抬起巾子蒙到頭上,溫熱的水順著臉龐下流,越來越緩,她的心也慢慢恢復了平靜。
他隻是她的救命恩人,到了天津大概就分開了,除此之外,兩人什麼關係都沒有。
沐浴完畢,含珠換上從裡正家小姐那裡借來的新衣裳,跟妹妹一起鑽進了被窩。
張嬸端了一大碗薑湯過來。
張叔也端了薑湯去了程鈺那邊。
等程鈺喝了湯,張叔撩起衣擺跪了下去,正正經經磕了三個頭:「公子又救了我家姑娘一命,老奴代姑娘謝過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江家無以為報,日後公子若有吩咐,老奴定全力替公子效命。」
程鈺神色淡淡:「不必,當時我在水裡,一時衝動就去救了,如果我在岸上,未必會去。」
張叔沒料到他是這種態度,錯愕地抬起頭。
定王翹著嘴角看熱鬧。
「出去吧。」程鈺開口攆人。
張叔回神,神色複雜地道:「好,老奴就不打擾兩位公子休息了。」收好碗退了出去。
程鈺躺在了炕上。
定王靠在炕裡頭,伸腳踢了踢他腿,「一時衝動就去救人,你就不怕自己也回不來了?還背了她一路,嘖嘖,我可沒看到你對哪個姑娘這麼體貼過。」
「如果是江家二姑娘落水,你會不會去救?」程鈺閉著眼睛問。
定王怔了一下。
凝珠落水……
他應該會救吧,他水性好,這點風浪根本不看在眼裡,凝珠又是個招人疼的孩子。
明白了程鈺的意思,定王反駁道:「我跟凝珠多多少少都有了點交情,你跟那位大姑娘難道也朝夕相處過?」
「當初你昏迷不醒,我用匕首挾持了她一路,不救她,我心中有愧。」他喜歡問東問西,程鈺重新坐了起來,對著窗外道:「二哥別亂猜了,我現在沒有那種心思,就算有,我也不會找一個有婚約在身的姑娘。京城美人多的是,真想要,我早娶了納了。」
定王半信半疑,拐彎問道:「說起來到現在我也沒見過那位大姑娘,長得是不是很美?」
「好奇就自己去看。」程鈺瞥他一眼,繼續睡覺。
定王乾笑兩聲,不再逗他。
隔壁廂房裡頭,兩個船家站在窗前預測雨勢,張福忽的從炕上跳下地,抓起蓑衣往身上披。
「你去哪兒?」張叔皺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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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江邊看著,別叫人冒雨偷了東西。」張福悶聲道。
張叔正好也有話想跟兒子說,便穿上另一套蓑衣跟他一起去了,出了裡正家,張叔跟兒子並肩而行,嘆氣道:「阿福,爹仔細想過了,你跟大姑娘的婚事還是算了吧,咱們是下人,配不上的,勉強湊一起也過不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