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穿好衣服,穿好了再去堂屋找我。」程鈺快速解釋道,「你妹妹跟那兩個丫鬟吸了迷香,明早才能醒,你不用擔心被人知道。聽懂了嗎?」
含珠再次點頭。
程鈺慢慢收回手,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門簾落下,含珠心跳陡然快了起來。
本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見的人,又見麵了,他到底為何而來?
一邊猜測一邊穿衣服,因為相信他的為人,倒也沒有擔心他居心叵測。
下了地,含珠摸摸頭髮,散著不合適,精心打扮更不妥,就簡單地挽了起來,穿戴整齊了,對著門簾猶豫片刻,這才提著燈出去找他。
「坐吧。」程鈺指著對麵的椅子道。
含珠低下頭,將燈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眼睛看著地麵,輕聲問他:「公子有事?」
她看地麵,程鈺看桌上的燭火,「我有一個表妹,她小你一歲,下麵有個兩歲的弟弟。去年他們姐弟喪了母,父親寵愛小妾,對他們置之不理。我表妹跟你一樣,把弟弟看得比自己還重要。」
含珠錯愕地抬頭,不太懂他的意思。
程鈺目光移向她,盯著她道:「昨日我表妹死了,摔了一跤死了,她身邊的丫鬟說她是自己摔的,我們不在場,不知道真相。」
他平平靜靜,彷彿說著無關人的事,含珠聽了卻不禁難過,「那,她父親沒有過問?」
「他在遼東,年底才回來。」說完大概,程鈺道出了此行目的,「你與我表妹生的一模一樣,我想請你假扮我表妹去照顧她弟弟,照顧他到八歲。六年後你十九,名義上隻有十八,出嫁也不算太晚。你不用擔心嫁不到好人家,我姨父是侯爺,是皇上身邊的寵臣,你的夫君,注定會是京城名門才俊。」
他七歲喪母,次年父王續娶,那時他已經懂得提防繼母了,相信表弟長到八歲也會明白事理,屆時他再找機會安排武功高超的隨從給表弟,自保應該沒問題。
含珠僵在當場,不敢相信他居然會提出如此荒謬的主意!
他太冷,含珠不敢直接拒絕,試著與他講道理,「世上怎麼可能有一模一樣的人?我被你姨父發現了怎麼辦?你表妹的家人,我全都不瞭解,而且我還大她一歲……」
程鈺盯著她,聲音冰冷,「容貌你不用擔心,你們確實一模一樣,身高差別也不大,十二三歲本就是長個子的時候,很好含糊過去。其他的,到了京城,我與舅母會提醒你該記住的東西,隻要你記牢了,就不會出錯,你若記不牢,想想你妹妹,為了她,我相信你能辦好這件事。」
「你要對凝珠做什麼?」含珠白著臉站了起來,渾身發抖,看他的眼神如看惡煞。
程鈺迎著她的目光道:「我會將她安排在京郊的莊子上,穿戴飯菜如同名門閨秀,也會請女先生教她讀書禮儀,你能給她的,我都會給,絕不會虧待她。等你在侯府安穩下來,有機會我再安排你與妹妹見麵。」
有機會見麵?一個月見一次,還是一年見一次?
那是她從小護在身邊的妹妹啊!
含珠淚如雨下,「你都想好了是不是?我不答應你又怎麼辦?殺了我們姐妹?」
她哭著問他,隻要他承認,她現在就帶著妹妹死!
京城權貴人家,宅門裡的勾心鬥角含珠沒經歷過,沒有體會過其中的可怕,但真正的表姑娘都死得不明不白,她一個冒名頂替的,如何能保證一定會順順利利?若終究逃不過一個死,那還不如現在就去地下陪爹娘,免得活著被人脅迫不得自由,免得姐妹分離,一個在侯門大院戰戰兢兢,一個在陌生的莊子孤苦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