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太太褪了手腕上在九華寺開過光的檀木佛珠給含珠壓驚,他又領著含珠去拜見大伯父三叔。
侄女大病初癒,兩個長輩也都給了賞。
楚三老爺旁邊,楚淮仔細瞅瞅煥然一新的妹妹,笑著道:「妹妹可還認得我這個二哥?」
十五歲的少年郎,風流俊俏,含珠就像剛跟周文庭兄弟倆打交道時,初次麵對一個外男,不受控製地紅了臉。之前遇到楚泓沒有這樣,是因為楚泓小她本人一歲,含珠可以真的將他當小輩看,此時輪到長得風流連說話都帶著輕佻味道的楚淮,她就不自在了,低垂眼簾搖搖頭。
楚淮將她的臉紅理解成了愧疚,大方道:「沒事,記不得也沒關係,你隻需記住,我是你二哥,二哥手裡有錢,以後你跟阿洵有什麼想要的,不用客氣,儘管跟二哥說,二哥全都買來送你們。」
十分的闊氣。
含珠忍不住笑了,陌生感少了幾分,輕聲道謝。
楚傾瞪眼睛問他:「你有多少錢?孝敬孝敬我。」因為侄子不肯跟他學武,他一直看他不順眼。
楚淮怕這個武夫二伯父,老老實實賠笑道:「您想要多少孝敬?」
楚傾冷哼一聲,沒再理他。
都認識完了,男人們去了前麵,留一屋女眷們聊天,阿洵還小,當然要跟姐姐在一起。
老太太喜歡含珠,讓她與阿洵坐在旁邊,楚薔楚蓉都有娘親陪著,一個是書香貴女,一個是嬌憨美人,都很得老太太喜歡。隻有楚蔓,坐得離老太太最遠,以前嫡姐不招人待見,她還敢插插話,有時候嫡姐欺負她,長輩們還會寬解她兩句,但此時嫡姐一舉得了長輩們喜歡,連楚蓉都不再跟她對著幹,楚蔓就沒有開口的底氣了,低著頭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三夫人眼波一轉,慈愛地問道:「蔓蔓今兒個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一句話將幾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楚蔓身上。
楚蔓臉騰地紅了,瞅瞅含珠,結結巴巴地道:「是,是有點不舒服……」
承認不舒服,三夫人就不會繼續問她了吧?否則真追問下去,楚蔓不知該怎麼回。
三夫人確實沒追問,柔聲道:「既然不舒服,那就先回去吧,別強撐著,改日大好了再來陪老太太說話。」又提醒楚蔓的丫鬟柳枝,「回去記得跟你們姨娘說一聲,若四姑娘一直不見好,可得請郎中過來瞧瞧,別因為你的疏忽耽誤了。」
柳枝白著臉道:「奴婢知道了。」
三夫人點點頭,轉而囑咐楚薔姐妹三人:「你們也都小心點,別怕衣服穿得厚臃腫,暖和最要緊,姑娘家是最不能受涼的。還有菡菡,聽說你爹爹堆了個雪人給阿洵?你看著阿洵點,別讓他貪玩著了涼。」
楚蔓走出溫暖的外間時,聽到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她眼裡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三夫人哪裡是關心她,分明是嫌她坐在這裡礙眼,找個借口打發她走的。
「姑娘別哭,仔細凍了臉。」柳枝心疼地拿出帕子道。別看姑娘才十歲,因為庶女的身份,自小敏[gǎn],之前有侯爺獨寵,姑娘自己有底氣,大房的人對姑娘也客氣,如今瞧見侯爺要寵大姑娘了,個個便見風使舵。
柳枝自她記事起就在身邊伺候,楚蔓跟她關係非常好,路上小聲問她:「你說三夫人是不是故意攆我走的?」雖然自己心裡清楚,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確定,需要有人附和。
「可不是?」柳枝憤憤地道,「偏她說的好聽。」三夫人跟周家關係好,一直都不待見姑娘,在侯爺跟前裝得好三嬸似的,侯爺一走說話就夾槍帶棒了,有本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