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看著丫鬟給他剝粽子。方氏做的粽子都一樣,不必區分,含珠做的,火腿餡兒的用紅線係的,蛋黃的用黃線,阿洵的兩樣都用了。
「這個是我的!」阿洵得意地瞅著對麵的一桌男人。
那炫耀的小眼神,跟當日朝他顯擺香囊一模一樣。程鈺瞅瞅小傢夥,第一次想用力捏捏表弟的胖臉蛋。他煞費苦心給他找了個好姐姐,阿洵竟然反過來跟他炫耀,真是小白眼狼。
搖頭笑笑,程鈺專心吃自己的火腿粽子。
因為挨得近,含珠留意到程鈺連續吃了兩個。
是真的那麼喜歡吃,還是故意吃給周文嘉看的?
飯後她領著弟弟妹妹一起去菊園歇晌,四喜抓空跟她說了一句話。
程鈺讓她去葡萄架那邊等他。
怕四喜誤會,含珠神色淡淡的,也是提前做好了準備,才能裝得像。
等凝珠阿洵都睡著了,含珠悄悄起身,簡單收拾收拾身上,去了這邊的小花園。來過幾次了,含珠記得路,很快就瞧見了那片綠油油的葡萄架,因是晌午時候,丫鬟們也都在各自屋裡打盹,一路無人,她腳步飛快,不消一刻鐘就到了地方,身上出了一身汗,香氣遮掩不住。
含珠隱在陰涼裡,拿出帕子擦汗,一雙美眸緊張地留意周圍。
身上的汗漸漸落了,透過葡萄籐的縫隙,她也看到了那道月白色的身影,閒庭散步般緩緩朝這邊走來,跟她之前偷偷摸摸的舉止簡直是天差地別。想到他或許躲在何處看見了她過來的樣子,含珠臊極了,不再看他,皺眉尋找周文嘉的身影。
沒找到。
但程鈺已經走了過來,含珠再無心思尋找周文嘉,咬唇背轉過身。
程鈺慢慢停在她身後,看著她一身綠裙站在葡萄架下,終於明白她為何這樣穿了。以他對她的瞭解,程鈺相信這是她第一次與人私會,看來還是有點小聰明,知道如何隱藏。
「表妹找我?」他低聲問道。
含珠傻了眼,分明是他叫她……
難道這就開始作戲了?
含珠忍不住又打量周圍,聲音細如蚊吶:「他,他在哪兒啊?」
那聲音要多輕柔就有多輕柔,聽得他骨頭髮軟,程鈺情不自禁又靠近她一步,聲音更低了:「不用管他,裝作要送我荷包。」他猜到周文嘉晌午定會來這邊晃悠,所以他過來時故意讓那小子瞧見了,這會兒肯定躲在哪個地方偷看呢。
他好像就在她耳邊說的話,含珠被他吹紅了耳朵,扭捏一會兒,想著早點送出去便可以早點離開,含珠強迫自己轉身麵對他,從袖中摸出那個香囊,低著腦袋遞了出去,「你,表哥,送你的……」
不用照鏡子,含珠也知道,此時她臉肯定紅得沒法看了。
所以他一伸手,她扭頭就要走。
手腕卻被人攥住了。
這是意料之外的,含珠慌亂回頭,撞上他幽如深泉的眼,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得她六神無主。
含珠忘了什麼約定什麼演戲,緊張地心要跳了出來,「你,你做什麼……」
「你繡的?」程鈺緊緊攥住她手腕,不會讓她疼,也不會讓她跑掉,她往後退,他便往前走,直到她抵在纏繞在支架上的葡萄籐,他才停住,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嬌小的她完全遮掩。
含珠心跳快到不行,又好像停了,對著他胸膛,什麼都無法思索。
她臉紅如霞,香汗淋淋,程鈺暗暗品味這香,一時也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不說話,她乖乖縮在他身前,呆呆傻傻的,他趁機把玩手裡的香囊,粉色的綢緞上繡了青花瓷的寶瓶,裡麵放著一柄玉如意,旁邊還有書架花卉,似是男子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