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這一去,也不知有幾個能逃出來。」
他是不敢親自去動楚傾的女兒的,用兩千兩銀子哄了兄弟們心甘情願去冒險,他提前一天逃之夭夭罷。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正麵較量他敵不過楚傾,趁楚傾發覺之前逃命還是綽綽有餘。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以白拿三千兩銀子又不用自己送死,他不做才是傻子。
商量好了下次交錢的地點,戴五悄悄走了。
青衣男人繼續坐了半晌,在天黑前回了京城。
夜深人靜,雲陽侯府,富貴低聲回道:「侯爺,陸掌櫃十分警覺,未免打草驚蛇,咱們的人不好跟的太近,不知道他與戴五都說了什麼。戴五與翡翠廝混是在林子裡,倒是隱隱約約聽到翡翠提九華寺了。侯爺,我看他們很有可能是衝著大姑娘去的,咱們是現在出手抓住他們嚴刑拷問,還是……」
楚傾沉默,片刻後道:「繼續盯著,特別是戴五那邊。」
富貴大驚,試探著問:「那,老太太去九華寺的事?」
楚傾麵無表情,「照去不誤,護衛也不必多派人手,就當不知此事。」
富貴懂了,領命而去。
楚傾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投向了梅丘的方向。
或許,那女人真正要對付的,從來都不是夏姨娘?
☆、第62章
皇城,神弩衛。
與金吾衛羽林衛等護衛皇上皇城的幾衛不同,神弩衛平時除了練兵,隻要皇上不出宮,他們是比較閒的。程鈺去年在福建立了大功,雖然才二十,已經升任正四品指揮僉事,連練兵都省了,早早進宮,坐在放著冰的屋裡處理些瑣事便可。
陳朔從外麵走了進來,見他坐在書桌前看書,低聲道:「二爺,表姑娘他們已經出發了,侯爺領著幾位少爺一起護送左右。」
程鈺點點頭,眼睛依然盯著手裡的書冊,平靜吩咐道:「派兩個人暗中保護他們姐弟,有什麼消息馬上告知我。」
陳朔應是,退了出去。
屋裡隻剩自己,程鈺翻書的手慢慢頓住,過了會兒,從懷裡摸出一個桃粉色的香囊,輕輕聞了聞,因為離開她太久,早沒了熟悉的香氣。
程鈺垂眸,對著香囊發怔。
他已經一個月沒有看到她了。一個月,每天都想,每刻都想,可是她的模樣卻漸漸模糊了,好像要記不起來了。在杭州與她同乘一輛馬車,路上救她上岸背她回去,天津逼她答應冒充表妹,到了京城,吃她做的東西,抱她親她,因為太久不見,都變得那麼不真實,像是世上並沒有一個叫含珠的姑娘,隻是他做了一場夢。
所以他羨慕周文嘉,決定忘了,便遠遠離去,不像他,不去招惹,也無法遠離。
他將她帶到了京城,他得守著她。
九華寺,雲陽侯府賃了半山腰一整座三進的宅院,接下來二十天,楚淵楚淮楚泓三兄弟住在前院,老太太領著楚薔住第二進上房,含珠姐弟與楚蓉各分一個小跨院,後麵給跟過來的婆子丫鬟們住。大夫人三夫人隻在寺裡住兩晚就得回去,這兩晚自然跟女兒住一起。
剛搬進來,各房都要收拾收拾,楚傾領著含珠姐弟倆去了他們的東跨院。
院子不大,勝在幽靜,院中一顆老槐樹有三人合抱之粗,投下清涼綠蔭,楚傾讓丫鬟搬了籐椅放在外麵,他與兒女一起納涼。
「阿洵喜歡這裡不?」楚傾用竹籤紮了一塊兒西瓜喂兒子。
阿洵轉著小腦袋瞅了一圈,聽外麵林子裡雀鳥叫得歡快,點頭道:「喜歡,我用彈弓抓鳥去。」家裡沒有這麼多樹,也沒有這麼多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