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會心疼這個女兒。或許你現在告訴他,他也不會自責,大概隻會恨我們騙了他。楚淵,含珠是無辜的,這事你有不滿,你儘管找我,是個男人,就別置一介弱女子於險地。」
楚淵忽的笑了,抬眼看他,「那你算什麼男人?她落到如今這步田地,被顧衡威脅挑釁,難道不是你害的?」
程鈺並不否認,坦然道:「我是對不起她,所以我要娶她,用下半輩子補償她。」
楚淵目光一寒,「你娶她隻是為了補償?」
「我娶她是因為我喜歡她。」程鈺平平靜靜地糾正道,「她心裡也有我,因此請博遠成全。」
楚淵沒有馬上答話,冷聲道:「我若不成全,你打算如何?」
程鈺笑了笑,望著京城的方向道:「那我現在就與你一道回去,帶她離開。楚傾不放人,我與她一起留在侯府,直到楚傾放她走,楚傾不許我守著她,我便與他魚死網破,我敵不過侯府一眾侍衛,他也將淪為京城的一大笑柄。」
「你在威脅我。」楚淵眼裡閃過殺意。
程鈺朝他拱了拱手,「確實是威脅,不過也是相信博遠的為人,若你是那種冷血心腸隻知道愚忠罔顧親人一家安寧的人,我不會說上麵那一番話。」
他臉上帶笑,楚淵看了刺眼,催馬疾馳而去。
程鈺原地停留片刻,這才跟了上去。
回到京城時,天色已暗,兩人在城門分道揚鑣,未曾再多說一字。
楚淵熟門熟路地回了侯府,從正門進的,下馬後,直接去了楚傾那邊。
馬上要用晚飯了,院子裡早早掛上了大紅燈籠,含珠牽著阿洵過來用晚飯,兄妹三個正好在院門口撞上。
「大哥。」阿洵笑著跑了過來,熟練地張開手。
楚淵一把將小傢夥抱了起來,站穩了,看向對麵的姑娘。
冬日天冷,含珠披了一件雪青色的狐毛鬥篷,兜帽邊緣的一圈雪白狐毛襯得她眉如墨畫,眸似星子,紅唇輕抿露出淺笑,輕聲喊他大哥,目光卻落在了他懷裡的弟弟身上,有些無奈地勸道:「阿洵小心點,別弄髒了大哥的衣裳。」
小腳丫子亂蹬,這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阿洵低頭瞅瞅,嘿嘿笑道:「沒髒!」
含珠不再理他,對楚淵寒暄道:「大哥是來找爹爹的嗎?那快進去吧,要是還沒用飯,我讓廚房再添一副碗筷。」仔細打量楚淵一眼,瞧著像是剛從外麵趕回來的,髮髻都被風吹亂了些。
她笑得客氣,客氣也溫柔,嬌嬌小小,像是開在寒冬裡的花,因為周圍靜謐,安心地呈現她的美,卻不知突然來一陣寒風,便能要了她的命。
楚淵不想做那陣風,不想做摧花的人,也不想做打破二叔一家平靜生活的人。
他朝上房看去,那裡燈光柔和,他的二叔定是坐在裡麵,等一雙兒女過去。
楚淵勉強笑了笑,放阿洵到地上,揉揉小傢夥腦袋道:「不了,不是什麼急事,妹妹也不必對二叔說,明早我再找二叔談。外麵冷,你們快進去吧。」
說完轉身離去。
含珠有些奇怪,天黑了楚淵還過來,應該是有急事吧?怎麼就走了?
想不明白,含珠不再費心,牽著弟弟往裡走。
「妹妹留步。」身後忽然傳來楚淵略顯遲疑的聲音。
含珠好奇地回頭,問重新走回來的男人,「怎麼了?」
楚淵距離她十步時頓住,看著她眼睛道:「有句話想問妹妹,不知可否移步?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