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說不清楚為何要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隻是想到她曾經與顧衡有過婚約,她心裡曾經憧憬過嫁給顧衡,想到明日她就要見到顧衡了,她可能也為此回憶了在杭州與顧衡相處的他不曾瞭解的過去,程鈺胸口就悶。
含珠錯愕地睜開眼睛。
她水潤的杏眼太美,似裝了江南霧濛濛的煙雨,程鈺情不自禁又親了親她,「別哄我,跟我說實話。」
他目光溫柔,帶了他不自覺的期待,含珠輕輕笑了,軟軟道:「嫁給你好。」
「為什麼?」程鈺其實料到了她會這樣說,他就是……想聽她誇他的好,誇他勝過顧衡頗多。
「因為嫁了你,我才會有元哥兒啊。」含珠忍笑,溫柔認真地回他,「元哥兒那麼好,是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又漂亮又可愛,我可捨不得他。」故意不說他想聽的,叫他故意問這種問題。
程鈺愣住,眼睛盯著她,目光漸漸變得危險起來。
含珠識趣地閉上嘴,可還是遲了,因為她感受到了男人特殊的怒氣,如雨後春筍,茁壯挺拔。
「既然那麼喜歡元哥兒,那就再生一個像元哥兒的兒子。」程鈺白打了一番算盤,她又笑得那麼壞,程鈺惱羞成怒,三兩下就剝了她的睡衣,讓她嘗嘗得罪丈夫的後果。
靜謐的夏夜,架子床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
今晚該四喜守夜,睡夢裡好像聽到了夫人的驚叫,她揉揉眼睛,還沒翻身,就聽裡麵夫人急切又小聲地哀求世子輕點,別驚動她……四喜苦笑,趁動靜還沒真正大起來,將被子扯到頭上,一邊耳朵緊緊抵著枕頭,另一邊用手摀住。
就這樣,還是有隱隱約約的嬌求傳了出來。
四喜無奈地嘆口氣,今晚又睡不安生了。
翌日程鈺早起進宮後,四喜爬到榻上睡了個回籠覺,天亮就醒了,偷偷挑開內室門簾往裡看看,就見錦帳裡夫人果然還睡著呢。換作往常四喜不會打擾夫人好眠,可今日與定王妃約好了的,自家夫人是弟妹,得去定王府等嫂子,萬萬沒有讓定王妃來這邊接她的道理。
四喜放下門簾,輕聲喊夫人。
連續喊了三聲,含珠才醒了,想要答應,喉嚨乾啞。含珠坐了起來,抬手摸喉嚨的時候,瞥見薄被滑下去露出的身子,像是梅花片片落在雪地上,這一點那一點,全都是昨晚程鈺做的好事。
揉揉泛酸的腰,含珠後悔極了,早知他會發瘋,她一定會老老實實說好聽的哄他的。
嘆口氣,含珠抓起被程鈺扔到床腳的睡衣慢慢穿上,先去沐浴。昨晚事畢,她困得睜不開眼睛,靠在他懷裡就睡了,身上出了那麼多汗,不洗洗怎麼成?
如意四喜一起服侍她,看著夫人身上的痕跡,臉都紅了。
含珠在浴桶裡坐好後就閉上眼睛了,掩耳盜鈴。
顧家。
顧衡將女兒唸唸放到妻子身邊,示意妻子看,「仙仙你看,咱們唸唸坐的多穩。」
孟仙仙額頭纏著白色的抹額,憔悴的臉龐與抹額幾乎是同樣的顏色,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女兒茫然又有些害怕的大眼睛,像是已經懂得娘親生病了,眼淚就落了下來。她也不想出事,可自小相依為命的母親死了,她真的很疼……
「娘你別哭……」南南就站在床邊,見娘親哭了,他眼裡也轉了淚兒,記得爹爹叮囑他不能哭否則娘親會更難過,南南躲到爹爹身後,飛快抹了一把眼睛才重新站了出去,爬到床上伸手給娘親擦淚,「娘你好好吃藥,快點好起來,妹妹不喜歡跟我玩,她想讓你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