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夫妻倆就在那住著。
含珠過來時把留在王府替她看脈的許太醫也帶過來了,此時程嵐已經醒了,看到她如此興師動眾不禁自責道:「二嫂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休息兩天就好了。」
一旁陸堯卻感激地看了含珠一眼,轉而勸告妻子,「既然二嫂都帶太醫來了,你就看看吧。」這一個月妻子瘦了好幾圈,哪怕隻是開些調理的方子,也勝過沒有。
含珠也勸程嵐,程嵐推拒不過,乖乖伸出了手。
許太醫認真號了脈,離座時垂眸道:「恭喜陸夫人,您這是喜脈,看脈象,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靜王夫妻三月十五那晚死的,到現在剛滿一個月,而程嵐的孩子明顯超過一個月,足見是新婚那幾日懷上的,非孝期同房,是以他才敢道聲喜。
含珠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不禁替程嵐高興,可憐的姑娘總算有了件好事。陸堯要當父親了,本能地想笑,笑到一半記起這時候露笑不合時宜,馬上按壓了下去,看向妻子。
程嵐呆呆的,難以置信地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她有孕了?她也要當娘親了?
心中百感交集,眼淚滾落了下來。
陸堯一個大男人,又是這樣的情形,眼下真的不知該怎麼勸妻子。勸妻子好好養胎,怕妻子誤會他心裡隻惦記陸家子嗣,不勸吧,那是他的骨血,他喜歡程嵐這個溫婉又招人疼的苦命姑娘,由衷希望她快點從悲傷裡走出來,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左右為難,陸堯隻能求助並非至親的世子夫人。他在京城住了好幾個月了,明白靜王府裡有罅隙,若世子夫人是個心胸狹隘幸災樂禍的,他當然不會求她幫忙,看陸堯看得出來,這位二嫂是真的關心妻子的。
含珠明白陸堯的意思,讓他隨許太醫去寫安胎的方子,她留下來陪程嵐。
「妹妹別哭了,對身體不好。」含珠坐在床邊,拿出帕子替程嵐擦淚,柔聲開解道:「我知道妹妹心裡難過,但逝者已矣,咱們該往前看,我相信你娘也希望你開開心心地過。或許你現在有孕就是你娘最樂意看到的,她怕你自己孤零零的,才保佑你早早懷上了孩子,讓他來陪你,你說是不是?」
程嵐是個好姑娘,她父母犯的錯與她無關,含珠真的希望她早點走出來。
程嵐想到母親去世前那些類似交代遺言的話,想到母親遺書裡的千叮嚀萬囑咐,想到母親早早給外孫外孫女做的小兒衣衫,再也忍不住,伏到嫂子懷裡哭了起來。
含珠輕輕地拍她的背,知道小姑娘想通了,仔細囑咐了番養胎事宜,然後就把屋子留給程嵐陸堯夫妻倆了。
端午前一日,靜王夫妻下葬,當天黃昏,楚傾來接女兒外孫回侯府。
含珠很是震驚,不安地道:「這樣不合適吧?」名義上的公婆死了,她與程鈺得守二十七個月的孝,期間不宜出門拜訪親朋好友不宜參加任何宴請,怎麼能人剛下葬她就回娘家過節?
楚傾當然是有備而來,抱著可愛的外孫解釋道:「靜王府接二連三鬧出人命,我懷疑王府裡有冤鬼作惡,懷璧出門在外,你身懷六甲,家裡沒有陽氣鎮宅,恐怕冤鬼會更加肆無忌憚,我怎麼放心讓你住在這兒?故奏請皇上派高僧來王府驅邪做法。皇上準了,還命工部翻修靜王府那兩處宅院,何時竣工你何時搬回來。」
說到惡鬼侵宅時聲音低了下去,神色也極其凝重,元哥兒不懂鬼怪都被外祖父警惕陰沉的模樣唬住了,含珠這個大人再不信鬼怪,再清楚程鐸等人慘死的內情,也被楚傾的神色語氣弄得身上起了一層小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