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鈺接過,再遞給定王。
定王打開信,看完了交給程鈺,程鈺認得楚傾的字跡,再看裡麵寥寥幾句隻勸他們安心鎮反不必擔心京城,就明白楚傾心裡有數了。不過他相信楚傾,卻不知道定王願不願意相信,對定王來說,壽王獨霸京城或是楚傾獨攬大局……
程鈺朝定王看了過去,對上男人平靜的注視,程鈺淡淡一笑,將信放到了書桌上。信與不信,全看定王怎麼想的,他不適合開口。
「你回去吧,告訴你家侯爺,皇上平安,我程鍚便記他一輩子的情。」定王沉默片刻,看著劉琦道。
劉琦鄭重承諾一定會帶話回去,見二人沒有別的吩咐,又從懷裡取出封信遞給程鈺,「這是夫人給世子爺的,侯爺托我一併帶了過來。」
程鈺愣了愣才接過了信。
劉琦等人迅速退了下去,定王看看若無其事將信揣進懷裡的堂弟,笑了,「你不著急看看弟妹說了什麼?」
程鈺淡然道:「正事要緊,家書回頭再看。」
定王點點頭,走到一旁掛著的輿圖前,滿意地道:「父皇派了呂奇來,他也給你寫了信,可見咱們這一步是走對了,接下來就按咱們原定的計劃來吧。」反賊驕傲自大,正適合用驕兵記。
他一下子又回到了正事上,程鈺想了想,低聲問:「二哥就不怕他……」
定王挑眉,明白程鈺問的是什麼,轉過身,直視好兄弟的眼睛道:「楚傾那人,我隻信他七分,但我信你十分。現在咱們有兵有糧,京城真出事,咱們進可取京城,退可守福建,何懼之有?」
程鈺心中跟著生出一股豪情,剛要說話,定王拍拍他肩膀,重新看向輿圖,「行了,別胡思亂想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澎湖打下來,你說是不是?」
程鈺頷首,專心陪他商討戰事。
夜裡歇下了,程鈺才將妻子的信取了出來,靠在床頭再三品味,知她清楚了真相,他鬆了口氣,不用再怕她蒙在鼓裡傷心落淚,看她說兒子會想他了,程鈺情不自禁揉了揉胸口,好像這樣做,那裡的思念就會少一些。
然而接下來他又先後收到了兩封信,都是陳朔寫的,前一封告訴他顧衡膽大欺人,後一封便是孟仙仙死後顧衡的求和與威脅。程鈺看完信,再也沉不住氣,急急去找定王。
「二哥,就算我真死了,含珠還是王妃,是侯府嫡女,有楚傾有你為她們撐腰,顧衡不會閒著沒事寫封信羞辱含珠,他肯定有把握將來能壓製你與楚傾,我懷疑他要投靠壽王,或是已經投靠過去了!那壽王會不會利用這件事挑撥楚傾與咱們的關係?」
一想到妻兒有危險,程鈺就無法冷靜,恨不得馬上回到京城。
定王衣袖裡手同樣握成了拳,江家姐妹的事情暴露出來,含珠有危險,凝珠同樣有危險。
「你立即回京。」
定王站了起來,負手在屋裡來回走動,話音極快卻堅定,「咱們計劃的是七月底再次圍剿澎湖,第二次佯敗,這戰不用你出麵,你留在這裡也沒用,所以你先回京,直接跟楚傾交代清楚,反正到了這個地步,肯定瞞不下去了。楚傾能理解你們夫妻的苦衷,那你盡快回來,咱們九月一起出戰。楚傾不能,你,你就領他去你姨母表妹墳前,我就不信他有臉怪你!」
堂堂一個大將軍冷落親生女兒十幾年,雖然楚菡是被三夫人慫恿自己失足摔死的,但如果不是楚傾嫡庶不分過度寵愛庶女惹得楚菡心生怨憤,三夫人也就沒有機會煽風點火,所以楚菡的死與楚傾逃不了關係,楚傾有什麼資格怪程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