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段(1 / 3)

意地大口吃麵。

碗裏的麵已經被她吃了一大半,她強抑著鼻音,對簡宗赫問了一句:“有酒嗎?”

“你不能喝酒。”上次在醫院裏醫生交代的事情他還記得很清楚,少碰刺激性的食物,煙酒不要沾,為了減少刺激,剛才給她煮麵的時候,他都是把青菜和肉絲切得碎碎的,讓她好吞咽,讓她好消化。

“沒關係,就一次。”她依然把碗擋在麵前,吸了吸鼻子,對他懇求道,“就一次。”

“不可以。”簡宗赫聲音不大,拒絕卻很堅定。

“阿赫,我想喝一點,就一點。”她聲音很沙啞,語氣卻軟了下來,綿綿的,水水的,像個對家長耍賴撒嬌的小孩,“就一點,好不好?”

說著,她的眼淚又開始掉,越掉越凶,如何都止不住。

簡宗赫盯著她看了會兒,最後長歎了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走到酒架前,拿出了一瓶還沒開封的紅酒,正要往回走,就聽的她又說道:“我不要喝紅酒,你知道,我不要喝紅酒。來烈的,要辛辣的。”

簡宗赫眉毛一挑,挑出了股凜冽味道。但他的手卻動了,把紅酒放了回去,換拿了酒架上的另外一瓶烈酒。

隨著酒杯一塊遞到她手邊的,是幾張麵紙,他坐在唐知歆的對麵,酒瓶放在手邊,自己麵前也有一杯酒。杯中的酒比她的那一杯要多了一倍,他似乎是打算陪她一起喝。

她一杯一杯的喝,喝的瀟灑利落,一舉杯,一仰頭,那烈酒已入腹。

他也一杯一杯陪她喝,喝得優雅從容,舉杯,碰嘴,那烈酒淌入口中,喝完一杯的時間並不比她多上幾秒,甚至比她還快一些。

她喝得甚是凶猛,一杯接一杯,但跟他一比,好像也算不得什麼。他雖優雅從容地喝著,喝到腹中的酒水,卻比她多了一倍不止。

他比她喝得還凶。

一整瓶酒很快喝完,她臉頰酡紅,眸光淒迷,呼吸間酒香四溢。

她很想再喝,他卻不拿了,把酒杯和空瓶收走,安靜地坐在她對麵,輕聲問了第一個問題:“願不願意給我說說,究竟怎麼了?”

她整個人趴在桌上,大理石的桌麵冰冰涼涼,給她滾燙的臉頰帶來了些許涼意。她抬起頭換了一邊,頭枕著手臂,臉頰又貼到大理石桌麵上,伸著另外那隻手輕叩桌麵,唇邊帶著淺淺笑意,根本不答簡宗赫的問題,反而輕哼起了歌。

“我太笨……明知道你是錯的人……但是我還奮不顧身……”

他一開始聽不清她唱的詞,隻聽得她清清淺淺的哼,是很舒緩的旋律,舒緩中卻透著一股子令人揪心的無可奈何。

她反複的哼唱著,吐詞越來越清晰,他反複地聽著,終於聽清了她唱的那幾句。

“明知道愛情並不牢靠,但是我還是拚命往裏跳。明知道再走可能是監牢,但是我還是相信隻是煎熬……朋友都勸我不要,不要,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但是做人已經那麼累,假惺惺的想要逃,在愛裏連真心都不能給,這才真正的可笑……”

簡宗赫緊擰著眉,安靜地坐在她對麵,安靜地聽她哼唱,安靜地看著她手腕上那條遮住疤痕的手鏈。心忽然就揪了起來,像是被什麼人握住了心髒,一下一下的握緊又鬆開,痛著,疼著,酸著,澀著。好複雜的滋味,也好難懂。

“愛得太真,太容易讓自己犧牲,太容易讓自己沉淪,太容易不顧一切滿是傷痕……我太笨,明知道你是錯的人,明知道這不是緣分,但我還是奮不顧身……”

簡單而直白的歌詞,輕緩又無奈的旋律,卻把愛情裏想要又得不到,得不到卻放不開的心境描繪的那樣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