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自己衣缽的弟子了,心理偏向性十分明顯。
即使如此,此時此刻的趙九福麵對著學政大人和知府大人的誇讚也寒毛豎起,不但沒有欣喜若狂,反倒是心生警惕,總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不是他想的多,而是這兩位大人的話實在是有些誇張了,說他才華出色,孝順體貼還算靠譜,後頭那些恨不得將他推到神壇上的誇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趙九福都不用回頭,就能知道後麵那些考生必定是又羨又妒的盯著他的後背,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那些人怕是會衝上來將他撕裂取而代之。
慢慢的,趙九福聽著聽著反倒是麻木了,口中隻是謙虛,臉色一直平靜。
殊不知這樣的神態看在學政知府兩人的眼中,反倒是成了成大事者,不然的話一個十歲的孩子,就算是讀書再出色,在麵臨他們二人的誇讚時怎麼會如此鎮定。
除去一開始略微的激動和羞怯,這孩子迅速的恢複過來,鎮定如常的姿態看的他們越發的滿意,心中更是覺得之前的主意不錯,這樣的孩子值得他們誇獎。
是的,這兩位老大人對趙九福的誇獎可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計謀,在院試開始之前,知府大人就開始調查這批考生的履曆,他作為一地知府這般做合情合理,並未引人注目。
但知府大人的這番調查可不是為了防止作弊,而是打定主意要給他們新亭府樹立一位品行出眾,才華過人的學子。
原本鄉試才是最好的選擇,但鄉試距離現在還有一年多,而知府大人已經不想再等了,今年就是他的考評年,若是再沒有拿不出手的政績的話,他的考評絕對好不到哪裏去。
可政績哪裏是那麼容易拿出來的,汙點倒是有一個,大槐村的事情還擺在皇帝麵前呢。
知府大人私底下一琢磨,又有許多幕僚給他出主意,最後倒是真讓他想到一個,大槐村的事情既然已經上達天聽改無可改,他可以從其他的地方入手啊。
比如說推一位中了小三元,在家卻能孝順父母,友愛兄弟的小天才出來。
知府大人的諸多考慮之下,才有了趙九福的今日,可趙九福並不知道,心中暗道這兩位大人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恨不得將他誇成自家兒子,他幾乎以為自己有啥重要背景了。
幸好簪花禮時間有限,在誇讚了一番之後學政大人就笑容遣人送新晉秀才們出門去了。
等這群秀才全部走了出去,學政大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收斂,開口說道:“本官瞧著那院案首趙秀才確實是不錯,年紀雖小,卻比那些年齡大的秀才還要沉得住氣。”
知府大人就說了:“沉得住氣才好,否則咱們倆上了折子之後,這位反倒是鬧出什麼事情來,那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學政大人微微疊著眉頭,還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要這麼做嗎,這孩子並無特別能說道的孝順,我怕說了反倒是不好。”
知府大人卻笑了起來,反問道:“讀書人願意事必躬親,給爹娘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甚至還為他們端洗腳水,讀書之餘還不忘下地勞作,光看這些已經勝過太多讀書人了。”
學政大人一想覺得也是,趙九福確實是沒有特別凸出孝順的點,但這種幾年如一日的小事兒才十分難得,就他自己也是喜歡這孩子的:“好吧,那我與你一塊上書。”
知府大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搖頭說道:“不必特意提起,隻要上送名單的時候提上一提就是,就像我家老爺子說的,做的太刻意了反倒是不好。”
知府大人姓孫,而他家的老爺子告老之前可是禮部尚書,之前大槐村的事情就是這位經手的,不然孫知府也得隻掛落,聽說是老爺子的話,學政大人自然也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