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故而才有金榜題名一稱。

但是與之前的會試鄉試等截然不同的是,其實在金榜題名之前,眾位考生在金鑾殿上就會得知自己的名次,傳臚大典才是考生們最重視的一個儀式。

傳臚之日,趙九福等人早早的等候在宮門口,此次因為有文狀元的武術之爭,雖說狀元之名還未定下,但當日之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到趙九福和白靜軒身上,甚至還有幾分主動上前與趙九福打招呼,顯然是想要跟未來的狀元郎打好關係。

狀元郎尋常,但一個已經入了皇帝的眼,甚至還讓皇帝幾次誇讚的狀元郎就不尋常了,即使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惡,這一點在場的人心知肚明。

無論是何人前來,趙九福依舊是不卑不亢的姿態,說話客氣中帶著幾分疏離,並沒有任何趾高氣昂的意氣風發,這倒是讓不少人對他的評價更好了一些。

白靜軒麵色冷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家中老人的囑咐,這一次倒是並未表現出任何不滿來,甚至對著趙九福還客氣的笑了笑。

隻是這個笑容卻讓趙九福警惕起來,對比起之前那個自傲的白靜軒,眼前這個表情如常的更讓他覺得背脊發冷,看得見的敵意不可怕,伺機而動的毒蛇才嚇人。

幸虧很快未來的新晉進士們就要進門了,這一次他們能夠從宮門的正門直接進入太和殿接受傳臚大典,也是他們一輩子最為輝煌的時候。

宮殿正門可不是尋常會開的,一般而言除非是皇帝皇後或者太後之類的喜喪大事,即使是朝中一品大員上朝也得走小門,就是皇帝用到這扇門的機會也不會太多。

大周朝的宮廷跟故宮有幾分相似,但對比起來更加大氣一些,占地麵積似乎也更大,從宮門口往裏頭走的時候,微微抬頭就能看見高高在上的宮殿。

趙九福心中暗暗想著,大約權勢一詞就是通過這些一次次的考試,一步步的白玉台階,一點點的滲透到每一個官員的心中。

大周皇帝沒讓這群考生多等,很快就出現在太和殿中,他看起來似乎十分高興,走進來的時候臉上一直帶著笑意:“不錯不錯,此次趙九福連中六元,又靠著角力奪得狀元之名,也算是一件趣事兒,如此,朕便點新亭府趙九福為頭名狀元,廣西府白靜軒為榜眼,山東省謝雲坤為探花,特賜進士及第。”

趙九福、白靜軒和謝雲坤同時出列謝恩,不知道是不是皇帝的喜好,第一甲三人都是年輕才俊,趙九福形容出色就不另說了,白靜軒至少也相貌堂堂,而作為探花郎的謝雲坤站在他們身邊也並不遜色,三人各有春秋。

皇帝看著滿意,示意了身邊的太監選旨:“此次共新晉進士98人,特賜第二甲進士出身,第三甲賜同進士出身,山東省進士蘇二虎為第二甲頭名,為傳臚郎。”

趙九福聽著這名字有些驚訝,回頭就看見一位身材健碩膚色黝黑的青年男人站了出來,朗聲喊道:“傳臚郎蘇二虎謝陛下隆恩。”

不得不說這位蘇二虎長相十分魁梧,看著不像是讀書人反倒是練武的,他這個名字也很像,尤其是往第一甲三人身邊一站,這個對比越發的明顯。

傳臚大典上,第一甲三人還沒有第四名來的顯眼,因為傳臚郎是要起到揭曉唱名的,這位蘇二虎蘇傳臚倒是十分喜歡這個任務,嗓門十分響亮。

蘇二虎一個一個揭曉唱名,他念了一遍之後,自然有由閣門承接,傳於階下,衛士齊聲傳名高呼,不得不說這種唱名在現代人看來有些羞恥,但身處其中卻能熱血沸騰。

這一屆最後錄取的進士少,但同樣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大部分人都是進士,其中同進士不過區區三十人,這比例比往年少了許多,這般一來大部分人心中都歡喜的很。

傳臚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兒,趙九福光是挺直腰背站在那兒就已經很累了,但這位還得不間斷的唱名,唱的聲音還得夠大,夠敞亮。

看著傳臚郎的身板兒,趙九福真心覺得這位就需要這麼健壯的身軀,才能夠堅持到傳臚典禮結束,不然的話傳臚郎半路暈倒可就糟了。

趙九福並未想到的是,這位蘇二虎蘇傳臚可一點兒都不覺得唱名煩人,甚至在唱完最後一人之後,他還有些意猶未盡的咂摸了一下嘴巴。

這位蘇傳臚真心覺得這次虧大了,好不容易考中了傳臚,結果今年的進士特別的少,他這都還沒過過癮呢,後頭的名字就沒了,看他那架勢恨不得從頭再來一次。

傳臚之後,才是第一甲三人風光的時候,趙九福三人插花披紅,已經換上了對應的紅袍,而作為狀元,趙九福可以帶上金質的銀簪花,其餘兩人隻能帶著彩花。

這時候宮廷的鼓樂儀仗隊會簇擁著他們走出正陽門,進行三年一次的跨馬遊街,這個時候就是京城最為熱鬧的時候,但凡是能走得動的都會出來看新科狀元的熱鬧。

當然,這歡喜隻有第一甲三人能夠享受,第二甲的進士就得從東華門離開,第三甲的進士就得走西華門,從這裏便能看出三甲截然不同的地位來。

大周朝的狀元、榜眼、探花的衣服都是緋色的,隻是上頭的圖案有所區別,這是因為狀元及第之後,他不管將來擔任任何職位,都是從正六品開始的,而榜眼,探花卻是從正七品開始,這也是為什麼白靜軒那麼重視狀元的名號,這其中可是差了兩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