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次他們都出生入死,可以說是用鮮血和汗水打造錘煉出來的君臣之情。
趙九福不再擔心太子的軟耳根,而是開始擔心皇帝的身體,年輕時候受到的損傷年紀大了便更加明顯,早些年太醫還能壓製,這些年皇帝的身體眼看著就衰敗了。
比起太子,趙九福與皇帝的感情更好,他自然是不希望皇帝現在駕崩的,雖說太子已經長成,但如今的皇帝才是他想要的明君。
不管是出於公事還是出於私心,趙九福都想要多留皇帝幾年,甚至忍不住幾次出手係統丹藥,但也抑製不住皇帝身體的惡化。
因為此事,趙九福難得練字的時候都不能凝神,看了看寫壞了的字忍不住歎了口氣,索性放下毛筆不再寫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這時候趙順灝走了進來,他如今已經娶妻生子,又早早的入朝為官,臉上卻還帶著幾分少年活潑的氣質,看見父親有些煩惱的模樣,便開口說道:“爹,孩兒幫您磨墨?”
趙九福平時最喜歡使喚兒子磨墨,但這一次卻搖了搖頭,讓趙順灝在位置上坐下,才問道:“你可還怪爹不許你外放?”
當初趙順灝高中狀元進入翰林院,也是趙家的大喜事,隻是三年之前趙順灝原本想要外放去做一些政績出來,但趙九福卻硬是壓著他在翰林院蹉跎了又三年。
趙順灝笑了笑,說道:“孩兒知道爹的意思,還不是覺得我性子太過於跳躍,不在您眼皮子底下容易鬧出事情來,這才壓了兒子幾年,不過如今孩兒已經娶妻生子,脾氣也比當年沉穩多啦,我想今年爹肯定不會阻止了。”
趙九福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知道就好,自小你的脾氣就不如暉兒沉得住氣,容易被人激將,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壓了一些下來,你自己能認得清就好。”
趙順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說道:“爹,如今灝兒也在翰林院,他那個性子最喜歡修書,上頭的大人也喜歡他,我估計用不了多久,他的官職都要超過我這個大哥啦。”
都說術業有專攻,讓趙順灝待在翰林院是滿身不自在,趙順暉進入之後倒是如魚得水,趙順暉的陰陽五行拳練得極好,一度趙九福還以為這個兒子要去從軍考一個武狀元呢。
“你們兄弟守望相助,豈不是更好?”趙九福笑話了一句,又說道,“你的打算不錯,隻怕今年朝中會有變動。”
趙順灝眼神微微一變,低聲問道:“爹,開始陛下的身體?”
趙九福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但趙順灝也在朝為官,自然知道這些年皇帝的身體一日日的不好,兩年前的時候還曾經大病一場,太子監國了小半年,幸虧最後熬了過來。
趙九福是皇帝的親信,但也是太子太傅,其實皇帝病逝太子繼位的話對他的影響不大,不過趙順灝是知道自家父親與皇帝的感情極深的。
這話一提,趙順灝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說道:“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科考,小弟前頭一次科考落第心中不悅,這次可是鉚著勁兒的。”
趙九福還要再說什麼,忽然有人急急忙忙的扣門,大聲稟告:“啟稟大人,宮中派人有請,說是陛下急召,有要事相商。”
趙九福猛地起身,前一日他見皇帝的時候,他的氣色似乎還好了一些,怎麼忽然有事,他出去打量了一番那位傳旨太監的臉色,見他似乎有些焦急,但眼中並無多少的悲慟。
趙九福心思微微一動,轉身囑咐了趙順灝一句,很快就騎馬跟著進宮了,因為皇帝重病,宮中似乎也顯得是沉鬱不少,宮人們不敢談笑,連帶著宮牆似乎都黯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