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寶的酒量,說實話,真不行。
總算她還知道傷口要裹保鮮膜防水。
坐在馬桶上,保鮮膜纏了一圈又一圈,將兩隻腳徹徹底底裹成粽子,王小寶對自己的手藝很滿意。
她站起來往浴缸走。
——啪嘰!
腳下一滑,王小寶結結實實跟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不怪她,真的不怪她。誰讓衛生間按照殘疾人無障礙標準設計呢,寬寬大大能容納輪椅,當然也有足夠空間讓王小寶趴在地上。
冰涼的地麵貼著腮幫子,膝蓋劇痛,王小寶嗷地慘叫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石麥聽到動靜,推開了衛生間的門:「小寶?」
——四目相對。
王小寶順手把保鮮膜的紙筒砸過去:「出去!你為什麼不鎖門!」
她自己沒鎖門,到賴上別人了。
石麥往後退。
輪椅和人不一樣,人轉身走,輪椅直進直出,沒有原地調頭一百八十度的功能。
所以石麥清清楚楚看到王小寶在短暫的惱羞成怒後,突然爬起來撲向自己!
——啪嘰!
腳下一滑,又摔倒了。
這下摔得還挺重,王小寶半天沒起來,坐在地上哼哼,雙肩不時抽[dòng],好像……哭了?
不妙,大大的不妙。
石麥一邊喊著她名字,一邊小心翼翼靠近。
就在他和王小寶隻有十幾公分距離時,王小寶,突然動了!
她抱住石麥雙腿,在懷裡,抱得死緊死緊。顫唞著,顫唞著……吐了一地。
石麥看看輪椅,看看褲腳,看看吐完睡過去的王小寶:「……」
「……對不起,我錯了。」
「我錯誤估計了自己的胃,下次再也不敢了。」
「對不起,對不起……」
有種人喝醉了,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後會忘記之前的一切。
有種人喝醉了,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後會記起之前的一切。
王小寶是後者。
第二天一大早,她在床上醒過來,爬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石麥負荊請罪。
「鍋裡有海鮮蛋花粥,還沒煮好,你要再等等。」
王小寶看看衛生間,看看廚房,看看石麥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以及明顯精神不濟的眼神,心虛:「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她腳上的紗布不知什麼時候換過藥,算起來,石麥很有可能弄了個通宵。
讓一位輪椅人士把她從地上弄到床上,給她擦汙漬,給她換藥,再去清理衛生間,清理弄髒的衣物,再煮個粥……
她還說好好照顧石麥,簡直自己打自己的臉。
王小寶更加不敢抬頭了。
「小寶隻有在感覺到安全放鬆的時候,才會這麼不設防吧。」
石麥的回答,和王小寶設想的,完全兩樣。
「呃……」
「所以小寶對這裡的感覺,是安全安心的環境。就連我,也是不設防的一員。」石麥依然好脾氣地微笑。
「嗯……」
「你願意戒酒嗎?」石麥問,「一口不沾?」
「我願意!」
「那就好,所以還有什麼問題。」石麥問。
王小寶忙搖頭。
隨即猶猶豫豫地,發問:「我是不是把一次……機會搞砸了?」
「機會?什麼機會?」
王小寶的臉,肉眼可見地紅起來。
昨晚她摔倒時,穿著睡衣睡褲,基本沒有春光外洩的姿勢。
她不知道該不該為自己點贊,還是點蠟。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