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賢王這話的意思很明顯,無非退兵,可是皇帝還沒有發話。眼下這態勢,誰說了算在眾人看來十分明顯,因此三百內衛如潮退去,因為眾人心知,八賢王會害他的皇帝侄兒嗎,當然不會,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與其留在這兒給八賢王添麻煩,倒不如靜觀其變,看八賢王如何解決這燙手山芋。內衛盡去,李林也不敢再出一聲,龐太師沒說話,龐統在觀望,皇帝心思不定,唯有八賢王,上前一步來到展昭身邊。當年八賢王在廬州一眼相中了包拯,隨後他一手提拔了包拯,連同公孫策一道,時過境遷,包拯無故跳崖的事實他尚未能接受,眼下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八賢王抬手撫上公孫策的頭,公孫策是他的晚輩,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這樣的公孫策,這讓他如何向包拯的在天之靈交待。
“皇帝,這件事你做的過分了。”望著公孫策憔悴的容顏,八賢王語氣唯剩沉痛。
“八皇叔我……”在場,隻有皇帝一個人知道,展昭背上的那個隻是替身,而眼前擁有皇叔這個無法逾越身份的人,才是他心頭至愛。麵對八賢王,皇帝並不想解釋什麼,他想說的其實是另一番話,無數次他都想對八賢王表明他的心跡,可是他不能說也說不出口。
“展昭,帶公孫策走吧。有什麼需要盡管跟我說,過段時日我會去府上看他的。”在八賢王眼裏,包拯與公孫策早已不是他普通的學生那麼簡單,他愛才惜才,即便說他待包拯與公孫策有如子侄也不為過。同時,八賢王也一心希望有朝一日他們能夠接替他成為國之棟梁,撐起大宋的一片青天。可是如今,麵對這一死一傷的慘淡結局,八賢王還能說些什麼呢。
“八賢王,展昭代公孫大哥多謝你了。”
展昭背著公孫策走到皇帝麵前道:“在我心裏,傷害了他,你死一萬次也不夠,但是我卻不能殺你,因為他和我都不想看到朝綱大亂生靈塗炭。我今天放過你,不代表我們寬恕了你,你留這身殘軀向拜伏在你權威下的蒼生贖罪吧。”
展昭對龐太師一向沒什麼好感,不過此番,他著實應該感謝龐太師出手解圍。原本展昭作為一介草民對龐太師這等權貴行跪拜大禮也是分所應當的,不同的是這是他第一次誠心跪拜龐太師。出乎展昭的意料,在他還未跪下時,龐太師已伸手扶住了他,這一扶中間包含了多少意味,龐太師沒說,展昭也不問。
最後,展昭停在了龐統身前。
“龐統,回答我,你是來救我的還是來救他的?”
“他。”展昭問的坦然,龐統也無需拐彎抹角。
“那麼,經此一事,你還愛他嗎?”
“哈!”龐統仰天大笑一聲道,“展昭我告訴你,無論他身邊的人是包拯,是你還是那邊那個禽獸,我對他的感情都無需任何人質疑!”
“好,很好”展昭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的淒苦任誰都能聽得出,當這笑聲停下來的時候,龐統驀然發現展昭的眼神變了,如同末路的野獸,悲壯中透出一分堅毅,仿佛已下定某種決心,隻聽展昭道,“是我對不起他,我來晚了,害他吃盡了苦。王朝說的沒錯,能保護他的人,隻有你。你對他的心意,我很清楚,今日,我就將他托付給你,希望你能好好保護他,不要辜負了他。”
語畢,龐統詫異的看著展昭解下背上的公孫策,小心翼翼將人交到了他的手上,眼中帶著萬分不舍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