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睛,白嫩嫩的手指捏住細繩,驚訝又無措問:“它它它……在動,我怎麼辦?”
馳厭別過頭。
真是……
真他媽……讓人心軟到渾身不自在。
“捉不住就丟了。”
‖思‖兔‖在‖線‖閱‖讀‖
第11章 我們年少
然而這隻小雀鳥到底是沒丟掉,薑穗小心把它捉回家,薑水生還在院子裏清理藥材上的泥巴。
“爸爸,鳥兒怎麼養?”
她小心翼翼捧著它,薑水生一看失笑:“下著雪呢,你哪裏來的鳥?”
薑穗想起曾經學過的課本《少年閏土》——“用短棒支起一個大竹匾,撒下秕穀,看鳥雀來吃時,我遠遠地將縛在棒上的繩子隻一拉,那鳥雀就罩在竹匾下了。”
她估計馳厭就是這樣捉到鳥兒的。
她說:“馳厭哥哥給的。”
薑水生看了看:“這是野生斑鳩,養也能養,如果是麻雀就養不活。”
薑穗隱約知道,麻雀性子烈,不是一種能關在籠中的雀鳥。
薑水生問:“斑鳩養著也麻煩,要不燉湯喝吧?大冬天的,燉個湯也懶得養了。”
薑穗哭笑不得,她連忙把鳥兒拿回來:“我養。”
薑水生摸摸她腦袋:“那雜貨屋裏放了個鴿子籠,你給關進去。”
薑穗興衝衝就找籠子去了。
她倒不是愛心泛濫,隻不過如薑水生所說,斑鳩冬天可以拿來燉湯喝。馳厭總不是嫌著無聊去雪地捉鳥玩,這是他口糧,他自己都沒舍得吃,她怎麼好意思吃?
這隻斑鳩瘦巴巴的,薑穗摸摸它腦袋。
把你養胖一點,再送回去吧。真沒辦法,馳厭先生現在活得還不如你自在呢。
=
馳厭快走到家門口,腳步頓了頓,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手套。
羊毛手套一看就很暖和,然而這樣的好東西,對於自己來說卻沒什麼作用。他這雙手不是養尊處優的手,總有活給他幹,戴著這樣金貴的手套不方便就算了,還容易弄髒弄壞。
屋裏馳一銘還在寫字,這種分指手套給學生寫作業再合適不過了。
然而他第一次有些猶豫。
許久,他拉開拉鏈,把手套放進了懷裏。
像揣了這年冬天的一絲暖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進屋以後,馳一銘連忙說:“哥,你回來了。”他關上門,隔絕外麵的冷空氣。
馳厭點點頭,打開袋子,袋子裏還剩一隻不動認命的斑鳩。
其實過年他和馳一銘相對來說好過許多,畢竟過年家家戶戶吃得都不錯。然而到底是少年,飯桌上鄧玉蓮拚命給自己女兒夾肉夾菜,馳一銘和馳厭一人一碗飯,不能再多。
他們都很餓。
馳厭在長身體,平時幹的又是體力活,他覺得自己胃像個無底洞,能吃下三大碗幹飯。
趙家這點養貓養狗一樣的飯,讓他晚上有時候餓到都睡不著,家裏存折的錢不能動,他們都還沒有念過高中,不知道一個孩子念高中到底需要多少錢,所以想吃東西隻能自己想辦法。
兩個少年自己打水拔毛開火。
馳厭挖了土洞,又用磚砌起來,馳一銘早早削好了木頭簽子,把瘦巴巴的斑鳩烤了。
外麵一場銀白的大雪,落得厚厚的壓在樹梢。
斑鳩被烤得金黃,皮脂泛出油花,撒上調料以後,香氣被關在小小的屋子裏,馳一銘盯著它能盯出一團火來。
“哥,我們一人一半。”
馳厭罕見沉默了一下,他說:“你吃,我吃過了。”
兩隻斑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