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再稍稍往前一點, 鳳嵐楚的頭顱就會被這把象征著死亡的刀收割。

花九簫沒殺他,他似乎有顧慮。

鳳嵐楚麵色慘白,失魂落魄地站在鳳鳴台的邊緣,身形搖搖欲墜。他早就聽聞花九簫是高手,但他不曾料到,他會落敗得這樣地快。

鳳嵐楚武功高強,在淩霄城甚至整個江湖都鮮有敵手,對於他的武功,他一向是自信,且頗有些自得的。即便他勝不了花九簫,他也有把握能耗上一會兒,將這個魔頭的力氣耗掉大半。

結果,他居然在他手底下隻走了三招,就從裏到外輸了個徹底。

花九簫輕蔑地看著他,冷冷道:“你輸了。”

他今天不想血洗鳳鳴台,不僅是因為他的傷勢還沒有痊愈,更是因為曲黛黛就坐在這鳳鳴台上,他不想再讓她瞧見他殺人的模樣。

花九簫對自己在曲黛黛心中“十惡不赦”的印象耿耿於懷,其實,他並沒有那麼喜歡殺人,他甚至厭惡鮮血,也害怕過飛起的頭顱。

花九簫收回擱在鳳嵐楚頸邊的蝴蝶彎刀,推回刀鞘內。他握著蝴蝶彎刀,朝著白紗簾後的曲黛黛走去。

曲黛黛逃走後,他瘋狂地想念她,想得咬牙切齒,想得夜不能寐,醒也是她,夢也是她。每一次心髒的跳動,每一口呼吸,都是她……

若想忘記,隻能剜去心尖上最柔軟的血肉,用鮮血和痛楚來遺忘。

從來沒有一個人,叫他這樣地恨著,也這樣地愛著。一時恨不得將她捧在掌心裏,揉進骨血中;一時又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他那麼急切地想見到她,此刻見到她,卻又仿佛不那麼急迫了。他一步步的,不急不緩的,朝著曲黛黛靠近。

他的雙眼中再無了其他,隻剩下坐在白紗簾後的那道身影。

行至鳳鳴台中央時,一隻巨大的鐵籠從天而降,花九簫抬眸,那鐵籠不偏不倚,正好罩住他的周身。不遠處的鳳嵐楚展開折扇,臉上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無數弓箭手從鳳鳴台下奔上來,將花九簫團團圍住,箭搭在弦上,弓已經繃到極致,就等著鳳嵐楚一聲令下,將花九簫射成個馬蜂窩。

花九簫麵不改色地望向白紗簾後的曲黛黛,那層白紗簾真的太礙事了,他忽然很想看看,此刻的曲黛黛臉上是否也如醉霄樓上那般無情。

曲黛黛早就知道鳳嵐楚會設下埋伏,當那鐵籠囚住花九簫,無數弓箭手伺機而動時,她交握在身前的一雙手,還是忍不住微微收緊了些力道,唇角也不由得抿了抿。

“射。”鳳嵐楚沉聲道。

“咻咻咻”無數支閃爍著寒光的箭支,如流星般朝著花九簫飛去。

曲黛黛的心髒猛地收緊,手心裏沁出一層冷汗。

花九簫拔出蝴蝶彎刀,旋身而起,手中的刀光化作無數寒芒,轟然一聲,由鋼鐵所製的巨大鐵籠,在這一片刀光中化作無數碎片。

傳聞蝴蝶彎刀削鐵如泥,絕不是誇大,這把刀由寒鐵打造,是真得能做到削鐵如泥。

無數飛來的箭支,斷在他的腳下,轉眼間,鳳鳴台就被這些斷箭給淹沒了。

“金甲護衛,拿下他。”鳳嵐楚麵上青白交加,咬牙道。

話音剛落,便見一片金光閃爍,大片的人影朝著鳳鳴台湧來。

金甲護衛是淩霄城等級最高的侍衛,也是實力最強的侍衛,經過層層篩選、嚴格訓練,最後能留下的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鳳嵐楚不信,花九簫武功再高,能抵得過這成百上千的金甲護衛。

金甲護衛一出現,曲黛黛就忍不住站了起來。鳳嵐楚鐵了心要殺花九簫,居然連金甲護衛都舍得出動,每培養出一個金甲護衛,都要花費十幾年的時間。金甲護衛的傳說一直在淩霄城內流傳著,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鳳氏族人是不會輕易出動金甲護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