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實在是糾結至極,可眼看著虞青凰的身體越來越差,他又舍不得給她用烈荼花,君淩霜情急之下,便夥同丞相顧雲舟將曲黛黛劫了過來。
曲黛黛聽聞君淩霜所說的“藥”,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君淩霜這是打起了她藥血的主意。
“曲姑娘放心,君某隻是取一點兒藥血,絕不會傷害曲姑娘的性命。”
曲黛黛冷冷地笑了一聲:“若我不同意,你肯放我離開嗎?”
“殿下,要取藥血,還是早取為妙。”君淩霜還未回答,之前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花九簫那邊的冒牌貨,恐騙不了他多久。”
君淩霜沉默片刻,低聲道:“取血。”頓了頓,又道,“曲姑娘,得罪了。”
從簾子後麵走進來一人婦人,那婦人手中捧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幹淨的白瓷碗和鋒利的匕首。
此情此景,再熟悉不過。
曲黛黛猛地站起身來,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著她方才從發間拔下來的簪子,雙眼盯著那名朝她走來的婦人。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自屋外響起。顧雲舟起身,打開了屋門,登時透進來幾許強烈的天光。
君淩霜行至顧雲舟身邊,皺眉道:“何事?”
來人在他耳邊低聲耳語了一陣,君淩霜的臉色猛地變了一下。
顧雲舟見他神色慘白,不由得問道:“殿下,可是出事了?”
君淩霜低聲道:“那封信叫凰兒看見了。”
虞青凰在他的屋中瞧見了摘星樓送過來的那封信,一下子明白過來,以往的數年光陰裏,都是曲黛黛的藥血在給她續命,她又從君淩霜的貼身心腹那裏,逼問出君淩霜將曲黛黛劫來的事情,便以匕首抵著脖子,逼那人給君淩霜傳了一句話。
虞青凰一向純善,得知是曲黛黛的藥血幫她續命,心底愧疚不已,恨不得以死謝罪。她決意不肯再用曲黛黛的藥血,便以命相逼,迫君淩霜放了曲黛黛。
君淩霜在其他事上從不拖泥帶水,唯獨遇著虞青凰,鐵血都化作了柔情,事事皆順著她。他沉默了片刻,對顧雲舟道:“放人。”
“不可。”顧雲舟搖頭,“此番我們劫來曲黛黛,已是得罪了花九簫,若是這樣將人送回去,恐蝴蝶穀會狠狠記上我們一筆。”
如今皇帝病重,朝局不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這位衛鳴太子,不可行差踏錯一步。花九簫那個大魔頭,可是六親不認,萬一他雷霆震怒,連衛鳴太子也不肯放過就糟了。
“丞相的意思是……”
“不如把這個麻煩丟給葉雪幽,相信,他會很樂意接手這個麻煩的。”顧雲舟眼中閃著狡猾的光芒,“就當是送他的一份大禮。”
葉雪幽在楚國的蹤跡,早已盡數被顧雲舟掌握,曲黛黛與他的那些事情,顧雲舟也知曉一二。
葉雪幽一定會喜歡這份大禮的。
顧雲舟和君淩霜的對話,從頭到尾都是壓低聲音的,屋子裏的曲黛黛隱隱約約聽到了虞青凰的名字。那名婦人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指令,便站在一旁,靜靜地望著她。
君淩霜思考了片刻,頷首道:“便依丞相所言,隻是要提醒丞相一句,不要與她多言,以免落入她的圈套。”
曲黛黛那些手段,他可都是見識到了,就連花九簫都被她吃得死死的,顧雲舟又正當盛年,一直沒有娶妻,恐被她迷惑,便提醒了這一句。
說完這句話後,君淩霜轉身離開。
顧雲舟在屋外站了一會兒,隨手招了一人,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那人點點頭,走進屋子裏,對著曲黛黛彈出一道指風。
曲黛黛眼前登時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