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照著曲姑娘的身形量的尺寸,難保會有什麼疏漏之處,還請曲姑娘先試一試,若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能及時改過來。”春草站在她身前,勸她試穿嫁衣。

曲黛黛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看了她手中托盤一眼,上麵放著兩件紅衣,一件是她的,一件是葉雪幽的。

據說,葉雪幽已經試過了,喜服很合身。他試完,就命春草將衣裳送了過來。

“放下吧,你們先出去。”曲黛黛如今是葉雪幽的階下囚,她不試,葉雪幽有的是辦法讓她試,她可不想和水月姬一樣,被整得到最後不得不主動求葉雪幽。

春草麵露喜色,將托盤放在桌子上,領著其他侍女離開。

曲黛黛無精打采地走到桌前,伸手拿起嫁衣。

嫁衣華美精致,上麵還繡著金色的鳳凰,可再漂亮再好看,都引不起曲黛黛絲毫的興趣。

她想嫁的那個人,並不是葉雪幽。

不知道她在這裏呆了多久,殿外的那些花兒都落了,這些日子,除了偶爾陪葉雪幽吃吃飯、散散步,她幾乎都是被禁錮在這間屋子裏的。

再過兩日,大變態葉雪幽就要押著她成親了。

她不想和葉雪幽成親,不止是因為她不喜歡葉雪幽,更是因為葉雪幽並不知道何為喜歡。

他看中她的,隻是她的與眾不同。她不像春草,對他唯命是從,也不像水月姬,對他卑微仰慕。

他對她更多的,是心底隱隱作祟的征服欲。

偏偏花九簫毫無消息,以花九簫的手段,不會查不到她在這裏,除非葉雪幽故意隱去她的行蹤,用錯誤的消息誤導花九簫。

她得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葉雪幽對她防備很深,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曲黛黛沉思了片刻,將目光落在嫁衣上。接著,她展開嫁衣,拽住衣角,手中用力,想憑著手勁將嫁衣撕開。

她太低估嫁衣的質量了,撕了半天,隻留下幾道褶痕,倒是手指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

曲黛黛氣呼呼地轉頭,打算從房間裏找把剪刀之類的利器。很快,她又記起,葉雪幽已經命人把所有的利器都收了起來,包括茶盞茶壺。

若是這個時候,去找春草要水喝,不免會引起注意。

曲黛黛抿了抿唇,目光一轉,停在角落裏架子上擺著的一爐熏香上。嫋嫋霧氣從孔洞中騰出,化作絲絲縷縷的幽香。

為了怕她砸破香爐,葉雪幽特意命人將陶瓷熏爐換成了鎏金熏爐

以為她砸不爛,就沒辦法了嗎?曲黛黛冷冷笑了一聲,拿著嫁衣,朝著熏爐。隻要有這個熏爐,她就能在嫁衣上燙出一個洞來。

這件嫁衣是手工縫製的,尤其是上麵的鳳凰圖案,是繡娘一針一線繡出來。重新再做一件,要花費很大的一番功夫。

曲黛黛握住熏爐的獸足,剛拿起,就聽見一道聲音從角落裏飄過來:“這麼漂亮的衣裳,若是燒了,豈不可惜。”

曲黛黛手一抖,熏爐險些沒有握住。她連忙將熏爐放下,朝著聲源處望去,麵露激動之色:“師父,是你嗎?”

那道聲音是花九簫的聲音,曲黛黛再熟悉不過,就算他故意將嗓音壓低,曲黛黛也能聽得出來。

殿內的門窗都是緊閉的,隻有幾盞宮燈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垂簾後,是燈光映照在簾子上的陰影,那裏似乎立著一道人影。

曲黛黛飛快地朝著人影走去,還未走近,從陰影中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了懷裏。

曲黛黛展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花九簫,將自己埋進他的懷裏,腦袋蹭了蹭他:“師父,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