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極力不看,鼻端酸楚。
方才她在轎中隱隱看了一眼,見那人蜷縮牆角,亂發髒衣,幾乎就錯認為是燕沉戟……當初她初次見到他的時候,差不多也是如此,因此才不管不顧地衝下來。
如今見不是他,朝衣心中又是安穩又是酸澀,安穩的是燕沉戟並沒成這樣乞丐的模樣,酸澀的是……他或許真的毫不留戀的走了……或許此後再無相見之日。
雖然知道他走或許是好事,但……眼角忍不住就有些溼潤。
朝衣神情忍不住黯黯,轉身默默地入了轎子,轎夫們重新抬起轎子,往國公府而去。
一直到轎子離開,在長街的一處樓上,有人說道:“少國公對待你,真真有情有義,方才那一幕無法不叫人動容呀……”
旁邊那人雙眸垂著,一張威猛的臉毫無表情,隔了一會兒,說道:“這幾日承蒙姑娘照料,如今我也是時候離開了。”
先前說話那人卻正是夜嬰寧,聞言急道:“你要去哪裏?難道……要回傅輕羽身邊兒?”
那端坐的人正是燕沉戟,燕沉戟緩緩搖頭,淡淡說道:“她已經不需要我,我……真個要離開此處了。”
第44章翻雲手
長劍出鞘,當空斬落,周圍的人四散推開,中央那人怒聲喝道:“你們好大的狗膽,竟然敢誣賴本將軍!都給我滾開,我要麵聖!”
沈大將軍沈澈,因宰相生辰故而請旨回京五日,不料,卻被京畿司的人發現沈大將軍私自帶了精兵千數,逐漸接近皇都。
駐紮邊關的大將,嚴禁私自回京,此番大將軍回京是事先請旨,且身畔隻許帶幾個親信之人,最忌的是私帶邊關兵士,像是沈澈這般,悄無聲息帶兵而回,已經是有造反之嫌了。
若說是有人平白誣告倒也罷了,最令人驚咋的是的的確確發現在皇都之外六十裏處的確有軍隊暗自潛伏駐紮。皇都的探子前往密探,發覺軍隊用的正是沈將軍軍中號令,其他服色兵器,均都相符。
消息徹查屬實,小皇帝隻好下令拿人,同時下旨,皇都中的鐵衛整裝待發,準備出城迎敵。
宰相大人驚問此信,怎麼也不肯相信,急急地要上殿麵君,這邊京畿司的人馬卻又殺到,要將沈大將軍擒下,沈大將軍自小養尊處優,長大了呼風喚雨,哪裏吃過這樣的委屈,怎麼也不肯束手就擒,當下兩方人馬對上,一觸即發。
沈將軍到底是行伍出身,如虎一般,京畿司的捕快們敵不過,紛紛敗退,沈將軍帶著幾個親信殺出重圍,向著皇都大道上而去。
一頂黑色轎子自長街盡頭而來,沈將軍一行正好同那轎子對上。要去往皇宮,這條路是必行的,沈將軍皺了皺眉,仍舊邁步向前。
兩隊人馬逐漸靠近,轎子旁邊的錦衣少年正是藍若塵,此刻閃身上前,喝道:“什麼人,見了四王爺王駕竟不退避!”
沈將軍後退一步,說道:“末將不知道是王爺駕臨,隻不過末將有要事要上殿麵君……還請……”
“住口!”藍若塵毫不客氣怒道,“你有什麼要事要帶著兵器上殿麵君,我看你不是麵君,是要造反!”
這話一出,沈澈頓時也怒然起來:“縱然你是四王爺的隨從,也不能如此口沒遮攔!我是被人誣陷的!此事我自會跟陛下解釋清楚。”
藍若塵笑道:“死到臨頭了還在說什麼夢話,你這副樣子也想麵聖,何其可笑!”
沈澈倒也不笨,見藍若塵如此囂張,便冷笑道:“原來如此……那你是想攔下我了?多問一句,轎子之中的可真個是四王爺?”
藍若塵未曾開口,轎子之中有人淡淡說道:“沈將軍,倘若有什麼委屈,也要按律行事,不妨就束手就擒,是非黑白,自有專人處置,你又何必如此氣勢洶洶的呢?”聲音沉沉的帶一絲暗啞,威儀渾然天成,正是四王爺君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