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準備發酵還是準備醃鹹魚?”
王瑞恩一把打開黎華的手,“昨天不是才洗過麼?”
席若雲掩嘴笑了,無奈地說:“我給你帶了套衣服來,你趕緊去換了吧,我覺得那河水也沒多幹淨。”
黎華認同地點頭,“搞不好還有什麼排泄物之類的排到這條河裏……”
“你惡不惡心!”王瑞恩瞪了黎華一眼,然後看向我,“若綺還在吃東西!”
我突然覺得有點飽,默默地將麵包和牛奶放下,擦了擦嘴,說:“我吃完了。”
看見黎華,就算不飽也得飽——
如果在你看到黎華的時候,嘴裏吃的是鮑魚,你隻會覺得其實跟吃饅頭沒什麼區別。
如果在你看到黎華的時候,嘴裏吃的是饅頭,你隻會覺得你正在啃石頭。
總歸一句就是無福消受。
所以,不吃,是最明智的選擇。
王瑞恩離開醫務室去換衣服的時候,迎麵撞到外麵準備進來的人。那個男人手中拿著一卷錄影帶,被王瑞恩撞到了地上,王瑞恩彎腰撿起,看見那個人的樣子微微驚訝,“韋言?你怎麼會來這裏?”
韋言大約二十出頭的樣子,是王瑞恩劇組裏的攝影師,今天這場戲就是由他負責跟拍的。
韋言沒有接過那卷錄影帶,反而推回王瑞恩手中,他把醫務室裏的人都一一看了一遍,最後落在我身上,是同情的目光。
“這卷帶子你叫我處理現場的時候發現的,當時你叫我把攝影機放到河邊準備好拍方小姐的落水戲,但我調整好角度之後忘記關閉電源,所以一直在拍攝……”韋言對王瑞恩說。
“什麼?!”我驚呼起來。
黎華皺眉看了我一眼。
“若綺,怎麼了?”王瑞恩疑惑地看向我。
我覺得我已經神誌不清了,連舌頭也打了結,也沒管身上虛軟沒有力氣,顫顫巍巍地撐著身體拿下懸在頭頂上的點滴瓶走到韋言麵前,不可置信地指著那卷錄影帶問:“你是說這帶子……”
韋言沒有看我,仿佛沒聽到我的疑問一般,他隻是繼續對王瑞恩說:“我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剛才想著這帶子裏說不定有拍下方小姐落水時的樣子,那樣的話就剛好可以不用再花時間去拍攝了,結果……”
我雙拳狠狠地握緊,我想象得出我現在的表情有多憤怒。
我感覺我的腦海裏每十秒鍾就有一個炸彈爆炸。
不是我一語不發默不吭聲就代表我會一直忍讓古芊菁。
我不是黎華,我是個正常人,我會有平凡人的喜怒哀樂,尤其是麵對一個想要置我於死地的人的時候!
我冷笑的聲音回蕩在醫務室裏,嚇到了王瑞恩和席若雲,當然,嚇到黎華是不可能的,他依舊隻是頂著非人類的皮囊平靜地聽我們說話。我分析過了,恐怕就是閻王爺站他麵前左手拿著生死薄右手提著毛筆說要把他陽壽歸零,我猜黎華還能萬分鎮定地用眼神秒殺閻王爺然後反過來把他的職權歸為己有,跟著就是牛頭馬麵臣服在他腳下一派威武的場麵了。
“也拍下古芊菁把我推下水時的樣子了吧?”我現在變得出奇地冷靜,可能是對於突如其來的“禮物”心情振奮到了一個極點,所以物極必反,導致了我如此冷靜的反應。
“古芊菁把你推下水的?!”王瑞恩驚愕地問,我從他的眼睛裏看見了憐惜和憤怒。他的反應讓我非常滿意。
我想我一定是被古芊菁壓製太久了,我現在認為王瑞恩一定是能保護我的那個人。他可以不顧古芊菁嶽行空把自己招進劇組,他可以為自己和劫匪打架,他可以為自己跳進河裏……我順理成章地認為他一定會在知道是古芊菁推自己下水後為自己伸張正義。
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王瑞恩並不是我的誰,他也沒有那個義務要幫我,可他三番兩次為我出頭,讓我已經對他產生了依賴的感覺。古芊菁把我推下水,讓我在鬼門關轉了一圈,這讓我對她的忍讓已經到達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