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漫長,太過的殘忍。

“我說我一直都在等你。”

童靖陽垂下握住我肩頭的手,我第一次在這樣清醒的狀態下看見他收斂了狷狂,隻剩下認真和嚴肅的麵容。

可現在的我,卻隻能把這一切,都當成是玩笑一場。

“方若綺——準備開拍了!”導演站在攝像機前,卷著那薄薄的企劃案,對我喊。

我沒有再去看童靖陽,而是故作鎮定地,朝那燈光下走去——

我一定要成功。

為了曾經許下的諾言,我要去看一看,能讓所有人都變得如此虛偽,變得仿佛不屬於世人的藝能天王寶座,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這一次,我一下子便通過了拍攝。隻不過當我帶著完成第一份工作的欣喜的微笑再去尋找那一抹深綠時,那人已經消失了身影。

微笑定格在嘴邊,像空氣中的遊絲一樣晃動了幾下,最終消失。

隻剩下燈光還在頭頂上照耀,滾翻過後的一陣暈眩,四周圍是一片工作人員嘈雜的聲音以及地麵上錯亂的電線。

胸口中的一片空洞感不斷放大。

林立翔走到我麵前,把一台嶄新的手機遞給我,“給你的。另外一支手機廣告代言的讚助商送的樣機。”

我顯得有些呆滯,接過去,再一次地環顧四周。

還是沒有。

目光重新落在林立翔的身上,淡淡地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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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PUB做什麼?”

下了車,我看著那霓虹燈不斷閃爍的酒吧門口,疑惑地問林立翔。而他隻是聳了聳肩,推開PUB的玻璃門,說:“今天有兩個朋友重新歸隊,帶你去認識一下。”

剛進PUB,就看見吧台旁醒目地坐著一個有著巧克力膚色頭發細卷的男子,他的鼻梁高挺筆直,深邃的眼眉以及那有棱有角的薄唇,一副標準的混血兒臉孔。

那個男子此時卻像是有著憂心的事,一隻手撐著脖子,一隻手握著酒杯,一杯接一杯像白開水一樣往肚子裏灌,PUB裏昏暗卻爍動的燈光落在他的臉上,顯得是那樣孤寂而落寞。

我看著那個男子,他的麵容,好像是那天在金皓熏手中的照片裏看到的其中一個人。

林立翔走過去,拍了拍那個男子的肩膀,“不等齊人就自己開始喝了?”

那男子回過頭來,看見林立翔,並沒有說些什麼,而是向服務員點多了一杯酒,然後看向我,“她是?”

林立翔指了指我,“方若綺。”然後又對我說:“他是紀翔。”

紀翔沒有理會我,轉過頭去,繼續喝酒。

看起來是個不太好相處的人。

我坐在林立翔的旁邊,因為並不熟悉的關係,所以也沒有主動聊起什麼話題,隻是聽著林立翔和那個男子的交談。他們說的話並不多,不像是那些久違重逢的朋友相見般又摟又抱誇張談笑的樣子,反而像是那些神色凝重各懷心事正在交換情報的無間道。

“金皓熏什麼時候過來?”又喝了幾杯,紀翔的眼睛已經開始顯出醉意,他半趴在吧台上,含糊地問著。

林立翔也喝多了幾杯,不過他的臉色看起來依舊蒼白冷漠,他無時無刻都能保持著精明清醒英明神武隨時都能從懷裏掏出一個算盤把一條條難題全都帶進公式裏得出解答方法恍若修煉成仙的模樣。他看了看手表,回答:“應該差不多了吧。”

話音剛落,PUB裏便走進來一個人,我仔細地看去,是金皓熏。

我朝金皓熏招了招手,他對我笑了笑,但目光很快便落在了那個名叫紀翔的男子的身上,眉心微鎖,但臉上仍是掩不住的喜悅。

這是多麼複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