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翔每天晚上都會把我推進浴室淋冷水澡以增強體質去麵對藝人站在舞台上無論春夏秋冬都是衣著性感的演出。
所以,在我親身經曆了這樣一段的特訓曆程後,每當我在電視上看見那些身材嬌小卻能在台上連續蹦蹦跳跳兩個小時的女藝人,我隻會感歎一句——如果藝人全都改行去當運動員,沒準中國的金牌還能多幾枚。
不過林立翔的訓練方式狠歸狠,卻不得不說他是一個很有經驗的經紀人——興許是他自己也曾經是藝人的關係——起碼這樣每天的訓練下來,我能夠邊唱邊跳絲毫不喘氣地完成整一支舞曲,甚至還猶有餘力去跑一場馬拉鬆。
《異鄉歲月》記者發布會的前一天早上,我比鬧鍾設定的時間要提早了一些醒過來,想著要去問一些關於記者發布會上的細節,畢竟是第一次作為電影裏的主角,因為經驗不足而導致的緊張和不安,總是有的。
我來到客廳,沒看見林立翔的身影,唯見紀翔一人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落地窗外一碧如洗的晴空,眼神悠遠而飄渺,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總是這個樣子,不愛說話,更不會主動同人攀談——無論是我還是別人——也就隻有金皓熏在的時候,紀翔才會表現得比較活躍——這個前提還得是蕭依莉不在。
剛才下樓經過蕭依莉和金皓熏的房間,房門是開著的,裏麵空無一人,床鋪都收拾的幹淨整潔,大概是金皓熏一大早便陪著蕭依莉到醫院做身體的例行周檢。
平日裏金皓熏與蕭依莉在家時,見得最多的情景就是蕭依莉像一隻溫順的波斯貓一樣依偎在金皓熏的懷裏,長而柔軟的頭發像蠶絲被一樣鋪在金皓熏的身上,金皓熏抱著她的動作很輕很小心,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珍品。
金皓熏和蕭依莉談話時眉宇間總是充滿了柔情,像輕柔吹拂上岸邊的海風,與那夜看見的紀翔和金皓熏炙熱和深沉的對視與親吻,是那樣強烈的對比。
正如我和林立翔都閉口不提隻字的那個關於金皓熏與紀翔兩人之間的秘密——金皓熏與蕭依莉是一對戀人,但無從否認的,紀翔與金皓熏,也是一對戀人。
戀人之間,展現最多的就是在麵對自己所在乎的人時的占有欲,巴不得對方永遠屬於自己,在擁抱時想要把自己和對方的骨血融為一體,又怎麼能接受得了對方與另外一個人親親我我、你儂我儂?因此,金皓熏和蕭依莉雙雙出現的客廳裏的時候,絕對不會有紀翔的身影。偶爾來不及逃避的撞見,紀翔也隻是沉著一張臉默不吭聲地迅速上樓,隻留下一臉笑得幸福不知情愁滋味的蕭依莉和杵在原地摟著身旁女人的手臂逐漸變得僵硬的金皓熏。
這是怎樣一種複雜的情景?
眼見著愛人與別的人在一起,卻不能出手將對方奪回懷中。
眼見著愛人天天與別的人同床共枕,卻不能破門而入,隻得在床上輾轉反側,看著夜空裏比河水還要落寂冰涼的月光。
其實紀翔大可以不必這樣委屈自己,他完全可以二話不說把自己的衣物打包完畢瀟灑離去,留下蕭依莉和金皓熏二人在身後當作是眼不見為淨。但他偏偏不願意,這樣一個連世俗眼光也不在意看似落拓灑脫的男子,又怎麼會把自己愛的人獨留在一個自己看不見、對方也看不見自己的地方?
至於金皓熏,他也不是一個殘忍到不顧愛人感受的人,他明白紀翔為他所忍受的一切,隻是他無力顧及。紀翔給金皓熏的愛是唯一的,是絕對的,所以可以毫無保留地豁出奉獻甚至委屈自己做無止境的退讓。但金皓熏不能,他的愛在我不曾參與的那個屬於他們的時光裏被一分為二,不知是否是平均的五五分攤,總之是一份給了蕭依莉,一份給了紀翔。
兩邊都是自己心中所愛,況且蕭依莉那一邊更需要他去疼惜、去愛護,又該叫金皓熏如何去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