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從八年前就開始為之籌備積蓄力量,渴望實現的人生理想,之一。

想到要去第三基地,他就不由得想起即將在那裡進行軍訓的小丫頭,本想著隔日再聯繫問問身體狀況,再提醒個幾句。沒想到,小丫頭就發來了短信。

瞧著,心裡還是挺有些滋味兒,難言。

厲錦琛從十六歲參軍,就開始獨立生活。對於男女情事從不碰觸,一來是有舊日陰影,二來他的人生規劃非常明確且準確,他需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根本沒有時間花在男女之事上。和萌萌閃婚,他也曾有過預料,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但對於這個可愛的小丫頭的適應和接受收能力,還是讓他有些意外,或者說,有一點驚喜吧!

「大叔,我,我沒事。你,還沒有休息嗎?」

事實情況是,萌萌以為在樓梯口就能找到一片「靜土」,跑到後才發現,角落裡早就被煲電話粥的女同學們佔領了,她上下張望了,發現幾個樓層竟然早就有人了。看樣子,自己還真是個土包子,以為大家都是乖乖牌,其實世界早就大變樣了。

「跟你道個晚安,就休息了。」

「哦……」

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聽到他溫柔沉定的聲音,就覺得沒有什麼事是值得煩心的,全是她自己小心眼。

「萌萌,今天又哭了?」

「啊,沒……」

大叔怎麼可以那麼聰明啊,嗚嗚嗚,本來她都好了,可是他這麼一問,她又覺得好委屈,好想哭,好難受,好憋屈。忍不住,就想把所有苦水都倒出來。

「乖孩子,你說說看,我聽聽。」

厲錦琛不說還好,這一說要當免費聽眾,萌萌的猶豫一下沒了,滔滔不絕地把白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兒地全抖落了出來。

厲錦琛在燃著一片瑩瑩燈火的白樺林裡慢步,聽著小姑娘或撒嬌、或埋怨、或鼻音重重、或高或低的抽息聲,覺得好氣又好笑,夜色迷離,似乎都融化在女孩那嬌嬌軟軟的嗓音裡,變得模糊不清,變得光怪陸離,變得讓人心軟,變得慢慢習慣。

「……大叔,你說,這事兒都怨我嗎?他們一個個都自詡是男子漢,居然連人家電話都不敢接一個了,太小氣了!我,我討厭死他們了。不理就不理,人家才不稀罕。」

終於,小姑娘抽泣完了,口氣變得又硬又倔。

厲錦琛慢慢摸到了小姑娘的秉性,典型的在困境中成長壯大的類型,哭過罵過鬧過怨過之後,又重振旗鼓,也會變得更聰明一些。俗話說來,就是吃一塹,長一智。

「嗯,那就不理不稀罕了。」

「大叔……」聲音又哀怨起來。

「怎麼了?萌萌。」他含著笑,反問。

「人家,人家不是那個意思的啦!」

「那是什麼意思?」

「我……」

萌萌皺緊了眉頭。

厲錦琛走出了白樺林,哨兵見到立即迎了上來,立正、行禮,十分嚴格的軍士化管理。厲錦琛捂著話筒,吩咐了兩句,那哨兵立即離開了。

萌萌想著,嗡聲嗡氣地說,「大叔,人家不想吵架,想,想合好。可他們都不接電話,連個短信都不回,就跟約好了似的。佩佩說,過段兒時間等他們消氣了,就好了。可我覺得,大誌也許行。要是向東辰那個悶騷大冰山肯定……」她一吸鼻子,又急忙接道,「大叔,你別誤會。我都隻當他們是好朋友。我就是想,想,向東辰的成績好。我爸媽說,要跟成績好的同學交朋友……」

厲錦琛心下宛爾,問,「我誤會了什麼?」

萌萌「呷」了一聲,不知該怎麼說,小臉臊紅了。隱約之間,還聽到附近煲情話的蹦出些肉麻兮兮的字眼兒,她就更不好意思,吱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