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步。

主動撲大叔?!

小苗姐也太不矜持了,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還有好幾天人家才滿十八歲呢!

嚶嚶嚶,怎麼辦?

她其實沒多大渴望,就是希望能哄大叔開心點兒。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突然一聲悶響,嚇了她一跳,也不知哪來的勁兒,抓著鑰匙就衝出了房門,但當房門打開時,屋裡沒人兒。

咦,大叔呢?

看看洗手間,濕的,但沒人。

她走進屋裡,就聞到一股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那是專屬於成熟男人的味道。看著疊得齊整的床鋪,她情不自禁撲上去,抱著被子深深嗅了一口。心想,要是能像上次礦產泉事件一樣,每天從大叔懷裡醒來,睜眼就能看到大叔,該多棒呀!

可是,大叔去哪啦?不會是還在譚大哥房間裡談事情吧?但是書桌上的電腦還開著,還有半杯溫咖啡沒喝完,應該是……

萌萌動動小鼻子,大眼在屋裡瞄來瞄去,開始搜索蛛絲螞跡,追根溯源……最後就摸到了花園裡,在淡淡的燈影下,隱約看到了那抹頎長的高大身影,正默默地站在那裡,燈光隻打亮了他半邊側臉,那上麵的表情,晦澀凝重,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抑。

他指間一點腥紅,緲緲煙色在涼夜裡化開,似乎都籠罩在他身周,讓人辨不清他的視線停留在何處。

果然,大叔有心事呢!好像,還是不怎麼開心的事兒……啊!

萌萌一下捂著小嘴,想到了一個極大的可能性——厲、俊、臣。

教官說過,厲俊臣是大叔的初戀情敵。大叔現在這狀態,那也是在見過厲俊臣之後,才時而會露出來的。今天厲俊臣離開時,似乎還和大叔發生了什麼口角,臉色不太好地走掉了。而那個時候……

她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她從沒見過表情那麼冷酷駭人的大叔,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

難道,大叔還在為他逝去的初戀,緬懷難過嗎?

萌萌壓著有些酸溜溜的心情,沒有靠近,藏在花灌後靜靜地看著,腦子裡亂糟糟地一片兒,各種胡思亂想。

換崗的哨兵看到藏在花灌後的身影,有些奇怪,上前拍了拍萌萌的肩頭,以為她有什麼不舒服,哪知差點兒把萌萌嚇得大叫。一問才知道,人小姑娘在這兒當望夫石呢!

「我家大叔好像有些不開心,我在想……」

不一會兒,在隻有風聲、蟲鳴的秋夜,響起了一道與眾不同的口琴聲。那聲音並不是很順暢,但能聽出吹奏者的用心,想要讓聽者開懷的用意。

厲錦琛驀然回神,朝聲源處看去,就見兩換山腳下來的哨兵給他打手示,在虛掩的花灌後,正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隱約得見的那小碎花睡衣,似曾相識。心中微訝,他遁路上前,走進了花灌後的小廊,就看到小姑娘正抱著口風琴,埋身吹得很是用力。

其實,這歌兒吹得真不怎麼樣,而且反反覆覆就是那幾個音節。聽得出,這丫頭也就會這一點點兒,不過,這已經極大地取悅了他。

一曲罷,萌萌急促地喘了幾口氣,抬頭忙問,「怎麼樣,我,吹得還行吧?」

但之前好心提供口風琴的哨兵們早就離開了,那方站著的男人,眼神溫厚,唇角微勾地看著她,輕輕拍了拍手,說,「萌萌,吹得很好。」

「大叔!」

這一誇,小姑娘就紅了臉,那種種表情,真是全寫在了臉上,一目瞭然,讓人心情莫名地跟著放鬆。

其實張小苗的推測還是有些道理的,像厲錦琛這樣心思縝密,向來都是運籌帷幄做大事的男人,離開辦公室之後,就不喜歡跟太複雜的人相處,反而是像萌萌這樣像個透明人兒的小丫頭,容易讓他放鬆,繼而親近。小丫頭又特別乖巧,聽話,相處久了,真是沒有半點兒壓力。而且,她偶一出的小心思、小動作,犯傻的勁兒,也很有趣味,令人不知不覺沉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