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訝了一下,就笑了,「呀,元首伯伯,你好聰明。以前他們聽我叫,都說被拉低了輩份兒不樂意呢!說自己被升級做了祖爺爺輩兒的,您還是第一位呢!」
這一鬧,車裡又滿是笑聲,在這個雪花飄飄的夜裡,格外溫暖心扉。
元首的車架是順利離開了,但留下校長等一眾校內高級領導們,心中明鏡又擦亮了幾分。說這帝都大學裡,人才濟濟,擁有不菲身家和家世的二代三代們不勝枚舉,但也有一個親疏遠近的三六九等劃分。今日一遭,不管姚萌萌的學籍冊上,註明的父母是怎樣的普通工薪層,而今有厲家在背後撐著腰,那也是不可輕忽的小輩。以後若遇何事,自然這處理方法就大不相同了。
……
「賀英琦,你給我站住!」
朱碧嬋放聲大叫,在空曠的校園裡,那聲音聽來竟有幾分說不出的淒涼,像是被逼到了盡頭。
賀英琦本要跟母親一起離開,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徹底將他從天堂推入了地域,他從來不知道人的心境可以在短短三天,發生如此大的改變。
記得第一天,也隻有那一天,他感覺到了放釋地麵對一個女孩時,那麼輕鬆,那麼自在。她不經意間的一顰一笑,都被他悄悄攝於心底,於是那個夜晚,他看著自己電腦裡那一張張照片,徹底失了眠。他幾乎問了自己一整個晚上,問了一千遍一萬遍,為什麼?!
可今日,現實給了他一個最殘酷的答案。而他,竟然隻能選擇轉身,逃離。這輩子,他唯一一次不得不選擇認輸,告訴自己必須放棄。
郎東霞擔憂地看著兒子從未有如此冷淡的模樣,眼底裡似乎都埋著一股說不出的蒼涼,「英琦,你要不好意思……」
「媽!你先走,我一會兒來。」
賀英琦安撫了母親,轉身又走回了朱碧嬋的麵前,看到這個向來在他麵前,都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女子,竟然紅了眼眶,落下了兩串晶淚。要是換做以前,他大概早就手足無措地各種討好哄勸了。現在,他卻一動不想動。
朱碧嬋看他回來了,聲音就軟了一分,「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這就是你說的喜歡我,想要我做你女朋友,未來,未來做你妻子的真相嗎?賀英琦,你是不是男子漢,你說啊?」聲音一下破掉,淚如泉湧。
賀英琦目光閃了閃,歎息,「碧嬋,這不像你。你一直以來,都沒有認真看過我,也並沒有真正把我放在你心上。上次在假山那裡表白時,你也沒有答應與我交往。而在學生會,你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忘了嗎?」
剎時,這話堵得朱碧嬋啞口無言。
賀英琦心下自嘲,口氣也冷了幾分,目光調轉了方向,「碧嬋,其實你眼裡一直都沒有我。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現在這樣,隻是因為虛榮心罷了。一直喜歡你的人,卻對另一個完全不如你、甚至你根本都看不上的對手吸引了。你現在的憤怒和不甘心,隻是因為別人得到了,而並不是因為你自己真的喜歡上了。
我在你身邊這些年,你從來都把朋友和愛人的界限劃得那麼清楚明白,絲毫不曾鬆解。要不是萌萌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我想我一直都會迴避你心裡其實早住著一個男人的事實。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我其實要感謝萌萌,讓我從不良的戀情裡醒悟過來,不用再跟你曖昧不明下去。我不想再做滿足你虛榮心,幫你排解寂寞的漂亮備胎了,我還有很多非常重要的,有意義的事,必須去做。抱歉!」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依然如過去許多次,被拒絕時的模樣,那麼瀟灑羈。
朱碧嬋抖著雙唇,千言萬語,各種反駁,都在那堅決的背影下,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她又羞,又愧,又不甘,又委屈,渾身發抖,卻不知是因為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的男生這樣拒絕,太丟臉,太狼狽,還是因為……其實,在那麼多個因想而不得的寂寞時光裡,有這樣一個簡單、溫柔的男孩相伴,已經悄悄為之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