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東西,開車返回北京。車子裏的氣息壓迫著神經,人快要接近癲狂,卻沒有絲毫停滯的跡象。
再一次望向張菊,目光停駐在她的頸間。她穿的是一件雪防紗的裙子,無袖吊帶,露出好看的鎖骨和肩。順滑的鄒絲像水波一般,映襯出玲瓏的曲線。張帥隻盯住她脖子上麵一點暗紅到發紫的吻痕。每看一次心就刺痛一下,卻又自虐般的頻頻看過去。
他急需要一點暗示,哪怕隻是一個毫無意義的眼神,也能給他不膽怯的勇氣,讓他開口說出早晨那些話隻是賭氣而已。但是沒有。張菊始終躲避著他的視線,不曾回望過一眼,哪怕隻是千分之一秒的瞬間。
車內安靜到了極點,為什麼要這樣的安靜?竟然還能聽見自己心頭冰裂的聲音,異常清脆。
車子緩緩的駛入小區內,靜靜地望著張菊消失在樓門口……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沒有了半點平日的淡然神情,更像是個孩子……一隻手緊緊捂住顫唞的嘴唇,生怕眼淚會往下掉,生怕哭出聲音來。
這些年來,自己仿佛終日端坐在封閉的世界裏,看著她的影子一圈又一圈圍轉,緩慢而極速地奔走,不知疲倦,永無寧日。車窗外陽光明媚卻搖搖欲墜,自己是一棵無力自拔的荒草,就算是再多營養的春風也無法令他重生。幽幽地,已經再沒有任何繼續下去的力氣,“即使再愛,終究,還是沒辦法得到她的心……”
天空那些像鉛塊一樣沉重的雲,包藏著很多的雨,可是怎麼也不肯落下來。就如忍著一包眼淚怎麼都不肯流下來,讓人鬱鬱地悶疼!可眼角的淚卻再也無法承載傷痛滑落下來。以為心中的淚水早已凝固成最堅硬的冰,心再疼也不會流淚了,而他此時竟然流淚了。艱難的扯出一笑,苦澀中增添了懊惱的悔意。是他將這段感情逼向絕境,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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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你怎麼了?”楚燕欣看到進門的張帥,眸子裏死水一片,沒有一絲波瀾,空洞的可怕。“在那個小村子被困了幾天,人都變傻了嗎?”試圖開個玩笑,打破這種讓人窒息的氣氛。卻發現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連她自己都笑不出來。
許久,張帥才喃喃開口:“我決定跟幹爹一起去法國。”
楚燕欣微微發怔,她能明顯感覺到張帥痛得起褶子的心裏印滿了絕望。“為……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尷尬氣氛讓楚燕欣坐立不安。隻覺得,沉默間流逝的時光非常漫長,仿佛是要來磨損,籠罩在兩人頭頂所有的光澤似的。突然感到無法抑製的惶恐不安,擠得心髒糾緊的疼。
“我去找菊姐。”直覺告訴她,此事跟張菊有關,想要張帥收回決定,隻有去找張菊。伸手在提包裏胡亂摸索一陣,倉皇的跑下樓。
防盜門關閉的撞擊聲驚醒了張帥,忽然覺得有些恍惚,此刻急需一杯酒,用喉部的冰冷來換取血液的溫暖,那種液體流經身體的時候被麻痹的感覺,清醒隻會讓疼痛加劇,而他已無力去麵對……
“告訴我,怎麼回事?”楚燕欣衝進門,劈頭蓋臉直接就這麼問了一句。
張菊坐在床邊沒有回應,從回來後便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裏,腦子裏一團糨糊,隻能任由自己沉寂著。
“你……”楚燕欣跨前一步剛要繼續問話,不經意看到張菊脖子上的吻痕,腦袋瞬間被一個響雷炸開。“你們已經……”剩下的話已經無法再說出口,這個認知太讓她震驚了。僵在那無法動彈,不隻是身體,思維上的行動也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