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峻本來心中還有些忐忑,聽皇上這樣說才徹底放下了心來,看皇上這個架勢,顯然已經明確表示了立場,劉家此次翻身無望。
王峻心中暗自得意,自己這次沒有站錯隊,外戚的份量還是比不上一個百戰百勝、有戰神名頭的皇長子的。
王峻看皇上似乎心情不錯,一臉慈父狀詳細詢問了一下大皇子生活中的零星瑣事,其形其狀同往日所見喜怒莫測的帝王完全不同,正在感歎少年親王的受寵程度之濃,便聽蒼天素主動提出告辭。
兩人是一塊入宮的,為了同一件事情而來,此時也隻有一塊出去的道理,王峻少見皇上這樣的好臉色,本來想磨蹭一會兒多拍拍龍屁股,見蒼天素急著要走,也隻得陪著他一塊離開了。
出了宮門,王峻還不忘對蒼天素拱了拱手,十分客氣道:“皇上已經開出了手令,下官這就命人先把劉家相關人等拿下大獄。”
王峻停頓了一下,十分為難道:“隻是羽靈軍本身還要負責皇城守衛工作,亂黨人多勢眾,下官恐怕他們會做出魚死網破的行動,守城的侍衛不能夠輕易移動,難免有些人手不足的隱患。捉拿亂黨的行動恐怕還要麻煩大皇子手下的西北軍協助。”
看著別人動手,總不如自己拿著把刀子把仇人捅死來得痛快舒暢,王峻想著都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多賣大皇子一個人情,日後行事也便宜。
蒼天素果然沒有推脫,沒有絲毫勉強地應承了下來,笑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本王立刻調動手下最得用的兵馬前去,這等亂臣賊子不容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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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瑞頂著紫中泛黑的右眼圈去跟皇後請安,他看起來似乎剛哭過一場,眼睛都是腫的,紅著鼻頭低著腦袋,聲音細若蚊蠅,全不複往日的猖狂高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皇後一眼就覺得不對,她自個兒也是紅紅著眼,急忙把兒子的下巴扶了起來,看了一眼就著急上火了,重重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是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了?”
蒼天瑞自打生下來就是她的心頭好掌中寶,那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當命根子一樣的疼寵愛護,皇後見兒子青腫了眼眶,下巴處還有一處擦傷,心中又急又氣,再四追問道:“你告訴母後,是誰這樣膽大包天,竟然敢打傷嫡皇子?!母後這就去揭了他的皮!”
是今天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跟蒼天璟和蒼天瑢有了衝突,他們三個本身年歲相近,自然而然就存在隱性的競爭關係,彼此間相處得並不好,火藥味十足。
平日裏有了口角,都是雙胞胎避讓的,這次劉家成了落水狗,五皇子六皇子不怕蒼天瑞了,三個人打了一架,一點也沒有留手,蒼天瑞這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兩個弟弟也不是省油的燈,被痛揍了一頓。
這幾日自從劉家落了難,他已經能夠感受到旁人態度的前後巨大差異,原本可以隨意打罵、拳腳相加的人轉眼間也可以跟他甩臉色動拳頭反擊了,蒼天瑞不禁心灰意冷、萬念俱灰。
此時被母後問起來,他也不肯多說,低著頭含糊了幾句,被問多了,也有點惱羞成怒,甩下一句“不用你管”,氣勢洶洶跑走了。
皇後愣愣看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一低頭眼淚就湧了出來,身後有男人低沉的笑聲傳來。
皇後緊緊咬了咬牙,咬得腮幫子兩邊的肌肉都酸疼了,才把眼淚生生憋了回去,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你還沒走?”
“娘娘說笑了,娘娘還沒有同意本王的提議,本王如何能走呢?”從層層簾幕後麵繞出來一個普通內衛打扮的男人來。
此人滿臉褶皺,皮膚黝黑,頭發花白,看起來有六七十歲的年紀了,說起話來聲音也異常沙啞。
皇後靜靜看了他很久,方才道:“豔姬當年是我一手害死的,您如果真像您標榜的那樣愛她,如何會轉頭跟我合作……我如何能夠相信您呢,澄王爺?”
“動手的是你沒錯,可是蒼景瀾違背諾言在先,若不是他當年信誓旦旦不會辜負豔姬,本王如何會同皇位失之交臂?”蒼景澄臉上帶著一股難言的陰冷痛恨,“本王丟了女人不說,連本應該屬於我的皇位也丟掉了,他蒼景瀾是個什麼東西,也配享有這萬裏江山?”
他扭曲著五官重重一拍桌子,嘶聲道:“皇位是我的!我的!”
皇後並不在乎他在糾結什麼,隻是一再重申自己的要求:“本宮可以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不過有一點,您必須要護住天瑞的性命……不然本宮死前也一定咬死你……”
“你放心,現在蒼天素十分信任我,他本身也不可能真的殺死蒼國唯一的嫡長子,要保下我的三侄子,並不是難事兒。”蒼景澄半邊臉隱藏在陰影中,眼中詭光閃閃爍爍,仿佛正在吐信子的毒蛇。
他把手中一直緊緊攥著的小瓶子遞了過去:“把這個給蒼景瀾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