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偶爾心血來潮,都會讓他明白其實答案還是肯定的。
蒼天素也沒有在意他的反應,抬手撫摸了一下那個粗壯結實的鐵鏈,笑得眉目彎彎:“兒臣覺得這玩意跟父皇您的氣質很匹配呢。”
蒼景瀾十分配合地露出愉悅的笑容,意味深長地對著他眨了眨桃花眼:“既然你喜歡,朕就一直帶著它好了,就當是朕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看來是前段時間三個暗衛試圖衝擊皇宮的舉動刺激到他了。
蒼景瀾的這句話反倒提醒了他,蒼天素眉梢一挑:“您說的是呢,今年兒臣過壽,承國連慶賀的使節也沒有派來,實在該死。”
這句話他雖然是笑著說的,言談間卻有止不住的冷意,蒼景瀾聽了一耳朵,心中有數,這是要跟承國翻臉的前兆。
——不過,那並不是他感興趣的話題。蒼景瀾現在對啥啥王朝爭霸、你死我活的事情都提不起興致來,當然,他也不能夠提起興致來,蒼天素對著他說這種話,多多少少含了試探的意味。
蒼天素麵無表情,他確實沒有在蒼景瀾眼中看到野心,不過這也不能代表老獅子已經被拔了牙,他還需要謹慎行事。
原本錦州雲州的編製被他一舉打亂了,按照常理來判斷,皇叔蒼景澄的班底應該也所剩無幾,蒼天素舒了一口氣,寫信把人召了回來。
對於蒼景澄,蒼天素難得沒有多少戒心,不過他同樣不會放鬆絲毫的警惕,要是在皇朝爭霸就差最後一哆嗦時被自己人從背後捅了刀子,那他真成了貽笑大方的笑柄了。
蒼天素並不多在意自己究竟會是傳頌百代還是遺臭萬年,可是總不能是被當成笑料當成反麵典型,因此他並沒有放鬆警惕,開始考慮蒼景澄的安置問題。
隻可惜,他的皇叔並不是很了解他的良苦用心,蒼景澄被宣召回京後,一門心思催促著他抓緊給豔姬正名。
蒼天素十分的無奈,那是我親娘,難道我能不期盼著她恢複清白無暇的名聲?我比你還想呢,可是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蒼天素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奉行要麼就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到最好的原則,要讓天下人都相信豔姬確實是被汙蔑栽贓,而不是他功成名就後給自己扯的一塊遮羞布,那就需要大量而完備的證據,最好還能有熟知當年陰司身份也過硬的證人,而準備這些都需要時間。
蒼天素抬眼看向又來找他嘰歪的蒼景澄,淡淡道:“如果皇叔能說服老太後出麵作證,那一切都會變得很簡單。”
一個不怎麼得老太後喜歡的大兒子就能夠讓她自覺當蒼天素至誠至孝的標杆,天帝陛下相信,一個深得老太後喜愛的小兒子,足夠份量讓她乖乖幫著豔姬說話了。
蒼景澄卻反常地沒有一口答應下來,反倒顯得十分猶豫,半天後才道:“她畢竟是我母後,我身為人家的兒子,看著你這樣欺負她也就罷了,我再上去幫著你踩一腳,那真是拿著刀子往她心口上紮了。”為了心愛的女人,他如何糟踐自己都甘之若怡,可是要拖累自己的母親,蒼景澄還沒有滅絕人性到這種地步。
這也是蒼家一個十分特殊的現象,他們不把自己的父輩及兄弟當一回事,也壓根不在乎姐妹妻子,連自己的兒女都可以隨時犧牲,唯獨對母親,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寬容和耐心,許多蒼家先祖管這個叫蒼家人僅存的人性。
蒼天素聽完半天沒說話,過了很久才點點頭:“朕明白了,既然皇叔不願意,朕就親自跟老太後交涉。”
蒼天素沒有告訴蒼景澄他的母親在給他心愛女人潑髒水事情上出的力氣,就算說了,也許確實能讓蒼景澄母子離心,不過必然也會引得蒼景澄遷怒,並不是聰明人的做法。他開始考慮能不能借助不動聲色漏點蛛絲馬跡,讓蒼景澄自己發現其中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