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血!
皚皚白雪如鵝毛般紛飛落地,掩蓋住了地上滾燙流淌的鮮血,絲絲血跡,浸透白晶雪花,為這陰沉灰暗的出雲山峰平添出一種詭異的美。
一瓊姿花貌的絕色女子,身披大紅衣裙,烏黑柔美的長發披散開來,落至後腳腕處,手持弑天劍。一雙憂鬱的暗藍色眼睛,滿噙無情與冰冷,魔尊之威嚴,展現的淋漓盡致。
血紅衣裙隨著淩厲的寒風翻飛亂舞,大雪落在身上,不化而自動飄落,腰帶紅色綢子,如血液般翻滾、湧動,根根發絲在空中舞動、張揚,迷亂了眼,看不清眼前的人,眼前的路。
林清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這天下的禍害,就像她以往所憎恨的那些世人一般,窮凶極惡、惡貫滿盈、遭人唾棄,人人圍困,得而誅之。
想著自己以前,可不如此,曾經那麼美好過,善良過,也曾獻出過自己的微弱之力維護這世間的美好。
總想著好人總歸是有好報的,也是見不得那些可伶的人兒在自己麵前受傷,覺得這世人都是無辜的。
可現在的她,人人唾棄,人人憎恨,人人得而誅之。
無辜的世人?
如今,在她看來,也隻能怪世人愚昧、脆弱、無知、無用,才會讓人踩在腳下蹂躪,踐踏所謂的自尊。
她恨,恨這世人,恨這世間,更恨這所謂的仙人。她不要做腳下泥,而是人上人。
所以,她要毀滅,讓這世人不複存在,讓這世間為她所掌控,更讓這些高高在上的仙神墮落於她腳下,踐踏他們所謂的尊嚴。
就如此時的她,淩雲山峰之尖,蔑視四方圍困自己白衣飄袂的仙神們,鵝白雪花還沒落上他們身,便被他們的仙氣屏擋開來,直直落入地中。一個個飄然出塵,有如此驚天之貌,卻做著讓人反惡之事。
抬了抬溢滿寒氣的藍色雙眸,打量著這些風采絕倫的神仙們,有的是手下敗將,有的是初次識麵。
自從開始密謀滅了她魔教,就開始追殺於她,從春暖花開的季節追到大雪紛飛、冰寒之季,從陽光溫和之境追殺至這寒冰刺股之地,有多少仙神已成手下亡魂,但,很快便有其他神仙替補上來。
哼!是太看的起她了,才派了如此多的仙人而來?如此甚好,來多少便殺多少,這樣,也能對得起帝君,如此的厚愛呀!
“鬼魔,停手吧!天下生靈塗炭,於你,又有何好,你不會歡喜,隻會越陷越深。你本慧根靈聰,乃修仙之才,不要因心中的私欲,讓自己離正道越來越遠,放下執念,回頭是岸。”千顏一身白衣凜立,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隨風飄舞,一雙攝人心魂的碧色眼睛,像似蒙上了一層冰霧,神若冰霜,凜然正氣。
仰身看向至於高點的林清秀,本該在他人麵前冷淡無情、性情薄涼之人,卻此刻展現出了更多的伶惜與多情。
在他人看來,林清秀是張狂的,行事乖張,不計後果,不顧他人,更不顧自己。可在千顏眼裏,她隻是一個女子,一個心裏藏疼,遍體鱗傷的茫然女子,對她沒有該有的禮法與恨,卻多了一份心疼,想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好好的一女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為什麼會受傷?心裏湧出從未有過的心軟感覺與複雜情感。
“千顏上仙,本仙君知道,你平時怎不說話了,這不,一說話就讓本仙君聽著不對勁。話不是如此說的,成仙之路都是艱難、坎坷、路漫漫且遙遠的。那都墮落魔道,那還不累死咱們這些個神仙,所以--以她的種種惡行,皆說明她是不可能放下屠刀,轉入仙門的。再者魔根孽性,怎會有心生佛性之時!
所以決不能讓她留於世間,撫柳上仙、撫竹上仙,你們說,是與不是!”千顏勸阻話音剛落,滿臉黑慍青麵仙君便接了話去,在他看來,對就是對,錯便是錯,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