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的,沒有鮮豔的顏色和蓬勃的生機,隻有一地料峭。

兩人站在景區門口,周圍零零散散站了幾個人,除去景區工作人員,剩下的人兩隻手數的過來。

不僅不用排隊,而且票價減半。

殷霧岫拽著神情鬱鬱的陸小柏,興高采烈走進去。

半小時後,她躲在樹後麵,麵無表情的盯著地麵,不時跺跺發冷的腳。

陸小柏站在她旁邊,雙手塞在口袋裏,臉埋在羽絨服領子裏:“要回去嗎?”

殷霧岫臉色冷若冰霜,盯著不遠處的湖麵,幽幽說道:“不回。”

她還沒有劃船,她心心念念的劃船。

連船都沒有劃,怎麼能就走了呢。

湖旁邊的小棚子裏擺著一排小船,湖邊也稀稀疏疏擺了幾艘,。

飄著氤氳霧氣的湖麵上,能看見兩艘船在水裏搖曳,明顯也是和他倆一樣顯得無聊的人,大冬天跑這裏劃船。

撐船是師傅撐的,陸小柏也是會撐船的,殷霧岫本想讓他撐船,不過他不願意。

他明白自己的水平,多年沒撐過船了,真上去撐船,說不準就歪了。

他以前撐船的時候歪過一回,好在是夏天,掉水裏也沒什麼影響。

現在就不同了,冬天的湖水冷似冰,真要掉進去,一場風寒跑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兩人上船後,四周開始刮起風,船是往東走的,刮得是西風,開始時有船篷擋著,殷霧岫感覺不到冷,等船開始掉頭往北走時,船裏的風和刀子一樣,隔著衣服刮得她骨頭疼。

他們租的船是小船,除了上方有個篷子以供夏天的時候遮太陽,四周隻有幾根柱子,豎在四個角撐住篷子。

殷霧岫坐在船上,能聽到篷子傳來的嘩嘩聲,伴隨著這種聲音的是四周各處吹來的風。

她快要哭了。

想伸手拍拍凍僵的臉,手才從口袋裏抽出來,刺骨的冷意接觸手上的皮膚,將冒出頭的小爪爪再次逼回口袋。

茫然無助的轉過身,想找個東西靠一下,稍微擋擋寒風。

找半天沒找到,站在原地發蒙。

腦袋凍得反射弧翻長一倍還多,發了會呆不知道自己該要幹什麼了,正茫然無措時,身後碰上柔軟的東西,整個人被人攬進懷裏。

殷霧岫回頭,腦袋碰到陸小柏臉上。

兩人相視片刻,誰也沒有說話。

她掙紮兩下,想讓他放開,忽一掙開些,感覺到涼氣從四周竄過來,又急忙退回去,老老實實呆在陸小柏懷裏。

一邊緊靠在陸小柏胸膛一邊唾棄自己,太不爭氣了,一點小溫暖就繳械投降了。

就不能有骨氣點?

稍微掙紮那麼一下下也可以啊,意思意思,矜持一下啊?

心裏這麼想著,行動完全相反,不僅不掙紮,反而靠的更近了。

沒辦法,敵方身體太溫暖,四周環境太殘酷,隻能暫時虛與委蛇。

正沉浸在亂七八糟的想法裏,陸小柏的聲音傳過來,差點貼著她耳朵。

“冷的話我們回去吧。”

殷霧岫盯著湖麵,眼神沒有焦距:“你冷嗎?”

陸小柏抿唇,幾秒鍾後說了句冷。

他冷嗎?

他一點都不冷,不僅不冷,反而熱的出汗,裹在厚厚棉衣裏的身軀像是不停歇的永動機,不知疲憊的發熱發熱再發熱。

熱的人要著起來了。

陸小柏覺得燥熱難耐,想推開懷裏的人,心底的小心思又告訴他他舍不得。

師傅將船撐到岸邊隻用了幾分鍾,這幾分鍾就像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的讓人想跳到河裏,撲棱幾下自己遊到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