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是個局,甕中捉鱉的局,我爹與先帝的遺願就是清掃前朝黨,小時,爹爹更是時常耳提麵命著,可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已然分不清了,真中有意,假中也有情,誰又能說那些過往都是假的呢?”
除了苦笑,我不知道能說什麼。
“恩恩,好好保重自己。”他的目光極為複雜,更有著隱含的情意在。
什麼也不想,就當是在送一個極要好的朋友:“你也是。”
景臨走後,我就會在廊欄上呆呆的望天,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醒來時,身上多了件披衣,竟入了夜。
吃完飯,我就守著門,癡癡的張望著殿門口。
希望看到炎綦的身影。
月上柳梢時,三兒為我端來了一碗肉絲稀飯。
胃口極好的吃完了它,困得再也想不了什麼,沉沉入睡。
眨眼間,就過了半個月。
這半個月,我越來越貪睡,胃口卻好得出奇,可也奇怪,身子反而消瘦了不細細數下來,我上昭陽殿的次數已有十次了,總是被攔下。
他不願意見我。
“有消息了嗎?”三兒剛一回來,我就快步跑向她,問。
今天是炎綦與棠煜決鬥的日子,誰贏誰輸,是每個知情人都想知道的。
三兒搖搖頭:“皇上還沒回來。”
等到了深夜,不知不覺中又睡著了。
直到三天後,皇上出現在了昭陽殿,除此之外,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三兒多方打聽,還是沒打探出來。
“貴嬪,三兒沒騙你,白玄說決鬥當天,皇上並沒有讓他和青逸跟隨,隻命他們在三天後去接他回來。”三兒很擔心我不相信她。
拍拍她的手:“我信你。隻要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至於棠煜,我已然不能再去多關心一人了,身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嗜睡得很,這心一放下來,我足足睡了一天。
不知不覺,冬天到了。
天一冷,這嗜睡的毛病倒好了,且全身精神異常。
二個月來,我不知道上過昭陽殿多少次,他依然不想見我。
沒有灰心,雖然不能見麵,至少還是在同一片藍天下,這裏隨時都能聽到他的消息,殿內的桌子,椅子,茶具,每一樣東西都是他用過的。
天剛剛亮,我便起床。
打開木窗時,竟發現外麵下起了雪,遠遠望去,黃頂瓦上已積了薄薄的一層
“下雪了?”喃喃著開了門,頓時,一股寒意迎麵撲來。
對著天空,我深吸了口氣,好涼,好清新的味道。
“真靜啊。”走上院子,在白綿綿的薄雪上踩下自己的腳印,抬臉,讓白雪細細灑在臉上,閉目,靜靜感受著雪的冰涼。
世界真的很安靜,很安靜。
靜得我想哭,一想哭,眼淚也就順著眼角落下。
二個月了,若說思念是水,這會怕已成為海。
想得心時不時的痛著。
夜深人靜,猛然醒來的刹那,雙手就會往身邊摸去,直到觸上冰冷的另一側,全身就會有種說不出的痛,一種被痛深深折磨著的痛。
一次次上昭陽殿,一次次被拒絕,痛也一次次的積累。
想當麵告訴他,我愛的人是他。
想緊緊的擁抱他。
最終,留給我的是深深的自責與無邊無際的痛楚。
不是沒想過,他不愛我了嗎?他還會要我嗎?
想法一浮出,就不敢往下想了。
寧可這樣等著,等著他有一天來流儀殿,薄涼也罷,冷漠也罷,甚至無情也好,隻要能和我說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