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說:“政兒乖,很晚了,快去睡覺,好嗎?”
“可是娘好像很傷心啊。”
“去睡吧,嗯?”
政兒又看了我一眼,才點點頭,打開門時又回頭說道:“娘,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還有政兒啊。”
見我沒說話,小臉暗淡了不少。
“政兒乖,娘不是不理你,隻是在想心事沒聽到你說話。”
“真的嗎?”
“真的。快去睡覺吧。嗯?”
“好。”
三兒朝門外的樸人使了個眼色,立時,仆人進來牽過政兒的手就離開。
他死了?
死了?
說是不信,可是眼淚就是控製不住,越掉越多。
“姐姐,都過去那麼久了,難道你還愛著他嗎?”三兒依著我坐下,見我難過的樣子,也紅了眼。
淚眼婆娑的望著她,“我從沒有忘記過他。”
“可他曾那麼傷過你。”
“我愛他啊。”心痛的事早已淡卻,對他的愛卻越來越深,從不刻意去想他,他卻在我心底生了根。
“姐姐別傷心。”三兒輕輕抱住了我,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連著半個月,我如行屍走肉般,沒說過半句話,更別說笑了,連吃飯也隻吃一點。
人瘦了一大圈。
靜靜的坐在院子中,風掃過臉頰時,已有了冬的味道。
眼淚又情不自禁的落下。
到現在,依然不敢去相信他已死了。
出殯那天的哀樂響徹了整個京城,我聽到了。
新皇登基,大救天下的公文也在樸人口中聽到了。
大門外不意的一瞥,能見著路過的人都戴了白花,這白花得戴百日,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靈。
我拒絕去信,自欺欺人也罷,就是不願去相信。
他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
他說過要帶我去看日出的。
他說過隻要他活著一天就會寵我一天。
他說過他會用行動來告訴我,會用誠實的心態來告訴我有多愛我,不愛了,他會說出來,不是官製式的說往左,也不找任何的借口。
趕我離宮的時,他始終沒說出不愛我。
怎能就這樣死了呢?
“姐姐,政兒新請的教書先生來了。”三兒到了我麵前,道。
政兒的教書先生?茫然,緩緩抬目,在見到眼前站著的人時,覺著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停了,眼中隻有他。
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
伸出手,顫唞的手指摸上他的臉,這張臉,我時不時的會在夢裏遇到。
這雙眼晴,以前總是閃著薄涼的光芒,仿佛天生似的,這會,卻滿是笑意,深情的笑意。
鼻子尖又挺,有著一個完美的鼻弧。
緋唇彎成一個好看的角度,融化了他整個人所散發出的壓迫氣息。
“炎綦。”顫顫出聲:“是你嗎?你沒死,是不是?”
“夫人,在下以前確是叫這個名字,不過現在叫應子墨,是夫人新請的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
他笑著點頭。
“炎綦,你沒死,是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我隻是緊緊的握過他的手,感受著他的溫暖,迫切的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在下說了,現在叫應子墨,是夫人新請的……”他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我吻上了他。
親吻的這一刻,依然沒感覺到踏實。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的房,不知道全身衣裳是怎麼褪下的。
當他以熾熱的目光望著我時,雙手主動囤上了他,抬起了腰。
深深進入,肌膚緊緊相貼的那一刻,我才感覺到了他的存在,真實的存在。想念一個人,真的很苦,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