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道,“有。”
“可有深愛的人?”
“……有。”曾經,白玲瓏也問過他這個問題。
這種事,說來很是奇怪,在冷府,其實他有姐妹不下百人,可是能夠說出心裏話和知心話的,卻隻有白玲瓏和禦九這兩個。
上天畢竟對他不薄,可以讓他和她們相認。
禦九輕輕地問道,“如果……如果你愛的那個人,突然走了,漫漫人生從此再也不得相見,天人永隔,你會怎樣?”
嗬,果然是想到了順會的啊。
“我會好好地活,活得比以前更精彩,並且告訴自己,遠在天邊的她,也會像我這般幸福。”
“也就是說,如果你自虐?”
“那麼可能她也在自虐。”
“如果你善待你自己?”
“她也可能會好好善待自己。”
“嗬嗬……,二哥,我懂了,謝謝你。”
他終於伸開雙手,圈住了她的身體,略略有些緊地擁住她,將下巴抵上了她的肩頭,“懂了就好。”
……
這廂,白無痕幾乎翻遍了從白玲瓏出生起,他就曾帶著她去過的所有地方。
說起體質和輕功,他的身手已大不如前。
加上連夜狂奔,他直覺手腳有些發毛,甚至是大腦也有些短暫的麻痹現象。
他不停地按壓自己的穴位,告訴自己:撐住,一定要撐住!
瓏兒會去哪裏?
所有他們曾經開開心心的玩耍的地方,他都已跑了遍。
腦中陡然閃過禦九曾經說的話:她是喜歡他的。
他靈光一閃,想起了在她十六歲的生日那天,他們野外郊遊回來時,突然下起大雨,二人躲避的那個山洞。
那時,篝火燃起,在火光的映照下,瓏兒被雨水沾濕的衣服,將她美好的身材襯托地若隱若現,她毫無防備地在他的麵前脫下濕衣服,僅留兜衣。
那是第一次,他對她產生了邪惡的想法。
那時,她單純地看著他,湊到他的麵前,“爹,你的衣服濕了,瓏兒幫你脫下來晾幹吧。”
帶著幾許私心的他,由著她脫下自己的衣衫。
他一直沒有告訴她,那是不對的,一個女孩子,不可以隨隨便便地去脫丈夫以外男人的衣服。
他也一直沒有告訴她,當時他很想將她壓倒在地,做一切她連知道都不曾知道的事。
單純如她,之後竟然那樣無防備地睡在他的麵前。
而鬼使神差的,他情難自禁地偷偷吻了她,生平的第一次,卻也很可能是最後一次。
如今想來,當她醒來後,似乎麵有紅霞,或許,他吻她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或許,那時候她已經知道,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爹”。
會不會,現在她就在那裏?
當白無痕來到山洞門口,看著洞裏發出的火光時,他感覺提了一路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就看見他的瓏兒,他從小養大,感情慢慢變質的那個小女人,正蜷縮在石階之上。
瓏兒……
心徹底地放下,所有集中的精神,也跟著一並放下。
他腳底一個踉蹌,扳倒了一塊石頭。
“咯噔”一聲響,在石洞內顯得尤為清晰。
白玲瓏立時驚醒,“誰?”
在看清那一頭白發的男人後,她的眼裏頓時起了霧,笑容不自覺地湧上嘴角。
“瓏兒,爹來了。”
爹……
這一個字,像是一記重錘,將白玲瓏打入之前不願麵對的黑暗,她嘴角的笑容瞬時僵住,冷著臉道,“你來幹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冷漠的言辭,冰冷的態度,讓白無痕隻覺一股腥甜湧上來,他緊緊抿著唇,將那股腥甜吞了回去。
“瓏兒,回去吧,爹會好好保護你!”
白玲瓏站起,走到他的麵前,冷笑道,“你根本不是我爹,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