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失聲尖叫的時候,哪裏還看得見洛颯的人影?
洛颯將隨處可見、再平常不過的黑衣、黑麵罩拋棄在別院的角落,堂而皇之地走向鬧街。
殺人的那一刻,他的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回想到之前的一幕,他心中湧起悲涼。
不知何時起,他竟然也變得這麼冷血,曾經,他記得是連花花草草都不忍摧殘的人。
陡然覺得背後有股視線射來,他麵色一冷,身體已鬼魅地回轉,飄向視線地來源。
大手伸出,條件反射地就要掐住那目標人物,卻在看清來人後,驚得後退兩步。
“啊,你……”殺人後的心有餘悸,讓他竟差點失手傷了他愛的女人,“好巧啊,阿九。”
禦九挑了挑眉,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狼狽收回的手,“自從那次布店你要殺我之後,我似乎沒有問過,你現在從事地是什麼職業,是吧。”
洛颯一怔,眼神下意識地閃躲,“嗬,隻不過是轎夫、泥瓦匠之類的營生。”
禦九又挑了挑眉,稍稍向他走近一步,嗅了嗅,“原來,現在的轎夫、泥瓦匠都可以穿的如此光鮮。我怎麼覺得,你現在的身上,沾滿了血腥味?”
這是一句試探,其實,從看見他的出手狠辣,以及替人暗殺她的時候,她就懷疑了,現在的洛颯,該不是從事某種稱之為殺手之類的職業吧。
洛颯麵色白了白,幹笑道,“怎麼可能呢?”雖然他才剛剛殺過人,可是,他自信沒有沾到血。
他是心虛的,他不想禦九知道他在殺人。
很奇怪,雖然他在她心裏到底以怎樣的一種形象存在,但絕不是應該以一個劊子手的形象存在。
殊不知,禦九所說的血腥味,並不是實質上的血腥味,而是一種代言。
禦九看著他的眼睛,飄忽不定的黑眸,暗示著這個男人在撒謊。
他顯然不是個說謊高手,起碼在她的麵前不是,如果是祁文軒的話,估計可以淡定自若、隱瞞地滴水不漏。
禦九笑笑,有些事,總能知道的,也有些事,已不需要知道。
這幾日,她想的很清楚,不可能的情感,該斷則斷,對於洛颯,她會永遠珍惜他這個……朋友。
隻是朋友。
想到此,禦九的笑容更柔和了,“開個玩笑而已,瞧你緊張的。”
洛颯暗鬆一口氣,“今天,怎麼會出來?”
禦九聳聳肩,“今天祈府放風,我出來透透風,百合去買些甜點,讓我在這裏等著她,想不到會遇到你。——你現在住這附近?”
洛颯還沒有來得及點頭,就聽巷口處傳來了女人的嘶叫聲。
“殺人啦——,胡尚書被人殺掉啦!”
禦九蹙眉,看著那個從巷口裏衝出來的中年女人,以及在她身後的一個壯漢,最後,目光定格在被那個壯漢拖著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披頭散發、滿手是血,其神情渾渾噩噩,顯然受了極大的驚嚇。
路上的行人聞言都圍了過去,對著那滿手是血的女人指指點點。
中年女人見人們聚了來,扯著大嗓門,“就是她,殺死了胡尚書!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勾引了當今的戶部尚書胡尚書,想要胡尚書納地為妾,胡尚書不應,這個女人就狠心地殺了他!殺了朝廷命官,論罪當誅九族!——今兒一大早,我就看見她鬼鬼祟祟的,原來是殺了人啊!”
“拉去報官!”
“對、對!居然殺害朝廷命官,拉去斬首!”
“……”
眾人群起攻之。
那滿手是血的女人戰戰兢兢,慌亂地不停搖頭,“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可是,她那微弱的聲音,哪裏敵得過眾人的悠悠之口?
禦九狐疑地喃喃自語,“堂堂戶部尚書就這樣死在一個女人之手,說起來未免太過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