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廊宮巷仿佛很久很久沒有人來打掃,荒草叢生,陰暗幽深,紅色的牆漆早已在風吹日曬下剝落。
黃昏下更顯淒涼陰森,有些牆邊的草竟長得和人一樣高。
那種突然而來的昏沉讓她身子一晃,趕緊扶住斑駁的柱子,風玄優深深的喘氣,等眩暈過去。
還好快恢複正常,她全身戒備地沿著回廊向裏走去,這裏看得出曾經和其他宮殿一樣精美華麗甚至更好,壁上雕著精巧的一隻隻華麗白鳳顯示這裏的主人曾是女子。
不知是哪任宮妃、公主的住所,似乎曾經是很受寵的人,隻是為何她一點都不知道宮裏還有這樣的地方。
連冷宮都比這裏要好些,破敗的宮殿結滿蜘蛛網和灰塵。再往裏走,她並未來過這裏,似乎知道該在哪裏拐彎,避開那些掛落飄蕩的黑色塵網,她越走越深。
這個地方蔓延著沉沉死氣,讓人覺得極端不舒服。
穿過肆意生長的野花野草,眼前突然一亮。風玄優怔怔地站在階梯上,震驚地看著麵前的景象。
那是一片破敗的殿宇而且被大火焚燒過,一片斜陽荒草、斷壁殘垣,烏黑的牆壁和柱子透露著曾經的輝煌,可如今卻變成蟲獸的居所。
幾隻黑色的鳥見到有人來,也不驚自顧自地梳理著羽毛,或看她。
可風玄優卻心中一驚,莫名地覺得那些鳥的目光極其詭異,讓人背脊躥上涼意,刻卻絲毫移不開眼,隻得僵直著脖子與其對視。
突然其中一隻鳥嘎嘎地尖利地怪叫起來。其他鳥也隨之尖叫,刺耳的聲音讓她身子一晃絆到不知什麼東西,跌坐在地上。
手一撐,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身子一緊,下意識地想移開手,可身子卻不聽使喚地拿起那東西提到眼前。
“啊!”忍不住惡心,她驚叫出聲。那是一個細小的骷髏頭,骷髏還連著上半身的骨架子,那黑洞洞的窟窿正對著她的眼。
而且那是一副孩童的骨架,她手一聳,迅速地把那惡心的骷髏拋出去。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讓她慌忙地起身退到柱子邊,大吐特吐。擦擦嘴,她無力地靠在柱子上,不理解心中這種莫名的恐慌是什麼,屍橫遍野不是沒看過,鬼軍裏各種詭異陰森的人和祭儀也不少。
可為何這裏卻讓她毛骨悚然,仿佛踏入一個恐怖的空間。
不,她不能再留在這了,一定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未知的從心底泛起的恐怖讓風玄優扶著柱子往回路退去。
“啦……啦……啦……。”突然風裏傳來的小孩子的笑聲,不知從何處而來,飄飄渺渺,清脆得動人。
“啦啦……我們都是好孩子,不許說話,不許動……。”那軟軟的童音讓她驀然止住腳步,僵硬地轉過臉來。
身子仿佛被施了法,竟然動彈不得。她睜大眼看著那荒草間一個接一個走出穿著通體白衣的六七歲小孩。
四五個孩子似乎完全沒發現她一般,自顧自地玩著遊戲,黃昏下形成詭異的畫麵,小孩子饒著彎輕盈地跑著,笑著、鬧著,臉上的表情一致空洞的微笑。
“那是……木頭人遊戲。”
呐呐地聲音如同深淵裏傳出,讓她寒毛倒豎,驚恐地看著四周,半天才發現是自己的口中吐出的話。
冷汗一點點滑落,沁濕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