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直是渾渾噩噩的。
先是覺得身子冷,好像站在極地之中,渾身僵的動彈不得,於是就想幹脆就一直睡著吧。但是卻又聽見有人一直喚著自己,好像很執著的要帶自己從那冰天雪地中走出來,於是被他吵得不行,隻得便奮力的挪著步子往外移。
後來身子稍稍暖和了一些之後,腦子裏那些絮絮叨叨的聲音便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又是那個聲音,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了。
隻覺得自己被那聲音追著,最後實在躲不過便耐下心來,細細聽那聲音裏帶著的一股說不出的癡意和痛意,不停的重複著,好像怎麼說也說不厭煩;那些話後來越說越離譜,聽著他不禁想把耳朵捂起來,最後終於有一天忍不住緩緩睜開雙眼,便看見一個男子頂著重重的黑眼圈坐在自己床邊,滿眼的血絲,看著可憐極了,像是沒人要的小狗。
盜蹠看著他,竟然像要哭了似的。
白鳳微歎了口氣,眨了眨眼睛,最後嘴裏吐出幾個字。
“你吵死了…”
盜蹠一愣,才咧嘴調笑了起來。
“鳳兒你一躺就是整整十日,嚇死為夫的了。”
果然,就是這個聲音。
白鳳嘴角一抽,想罵他一句,卻覺得倦意襲來,最後又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來,是三天後,而坐在他身邊的卻不是盜蹠。
而是赤煉。
逆流沙的人向來都不是好相處的,各個毒舌,各個都是怪脾性。赤煉當時正坐在白鳳身邊玩弄一個墨家的小物件,見他醒了,紅唇微抿露出一絲笑意,看著可愛,嘴裏說的話卻能氣死人。
“我長途跋涉也不算虧,你這落魄的模樣真是好看極了。”
白鳳皺了皺眉,抬眼去看那女子,隻見她成了親之後更添嫵媚,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不如秦末的時候那帶著一股清冷孤獨的感覺,多了些溫柔,多了些暖意,看著舒心很多。
想來衛莊對她應該很好。
於是冷哼一聲:“衛莊大人呢?”
赤煉撇撇嘴:“他呀,估計出去散步了吧,也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怪習慣,食完晚飯便一定要出去走走,像個老頭似的。我看呀,估計也是他師兄教的。”
白鳳掙紮著坐起來,赤煉也不扶他,笑著聽他緩緩問:“你為何在這裏?真是為了看看我落魄的模樣?你也太無聊了。“
“你有點良心好麼?”赤煉纖指想去戳對方的腦門,卻被白鳳躲開:“人家是來救你的命的,你和盜蹠回來時,兩人都隻剩半條命了,你是失血過多,那個笨蛋是一直使他的電光神行步,竟然功力反噬,在途中吐血暈了過去…”
“什麼?”白鳳瞪著她,竟是一副驚訝的模樣。
赤煉皺眉道:“你不知道麼?他那個功夫,是需要克製的,不然你以為他平時綁個銅板在身上幹嘛?圖個好看麼?”
白鳳這回才是愣住,半天說不出話來。
赤煉見他不語,會心笑了笑道:“他這個人吧,看著是挺不著調的,不過難得關鍵時候還算靠得住,也是個好人。”
“好人?”白鳳忍不住嘲諷她:“沒想到紅蓮公主也開始喜歡好人了?我本來還以為,你是非毒物不愛的。”
赤煉懶得理他:“毒藥和良藥,本來也就隻有一線之隔,若不是精通毒理,怎會略通藥理?不然我為何在這裏治你們的病?救你們的命?”
她笑的好看,正和白鳳互相嘲諷著,突然聽見外麵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於是眼珠子轉了轉笑著湊過去道:“當年你在勝七劍下救我一回,雖然我夫君之前也幫了你,但是我總認為人情還需自己來還,這樣我們也算是扯清了,從此你我再無瓜葛,倒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