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鋪子,正入眼的是掌櫃的櫃台,掌櫃正在上麵算賬。鋪子裏的夥計眼尖,一見兩人忙不迭迎上來,笑道:“爺,夫人這邊請。”不容她解釋,穆蒔已經問道:“你們東家呢。”
“回爺的話,我們東家還沒來。小的侍候也是一樣的。不知今兒個爺要給夫人買什麼?咱們這金釵,步搖,花鈿應有盡有,隻要爺說的出,沒有拿不出的道理。”掌櫃放下毛筆,從前台出來,低著腰給穆蒔做了個揖,肉鬆的臉上堆滿微笑。:-)思:-)兔:-)網:-)
平安拿起一枚玉釵,淡淡道:“我不是夫人。”掌櫃一愣,穆蒔忙補充:“她還不是我夫人,今兒個是帶她出來轉轉彎彎,四處看看。”平安有意瞥向穆蒔,沒再說話。
掌櫃輕輕打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忙改口:“姑娘好,是小的有眼無珠,看錯了。”他剛隻是看到年輕的爺後麵站著個花樣的女子,以為兩人是新婚夫婦,壓根沒注意到平安的頭發是放下來的還是卷上去的。
“沒事。”平安也正經回答。
趁著掌櫃去櫃台開鎖的時間,穆蒔向平安解釋道:“聽說這家店的東家是皇商供貨的,店裏的東西是全京城最多的。你想要什麼,自己挑。”
皇商供貨?平安眉頭一皺,不會是她認識的那家皇商吧?
這時夥計正端茶上來,是上好的碧螺春。茶香氤氳,散開淡淡白霧。他往穆蒔案桌上一放道:“爺,姑娘,您先喝著。”
平安端起茶微微抿了一口,似無意間問道:“你家東家姓什麼?”夥計回道:“小的東家府上姓薛,草字頭的那個薛。今兒個路上可能耽擱了又或者是起的晚了,還沒來。”
“哦。”平安點頭應聲,果真是薛蟠的鋪子。緊接著又聽到那個夥計繼續道:“我們爺人好是好,就是性子急了點。聽說年裏府裏有個姑娘,我們爺可是當寶貝一樣供著,可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得罪了爺被爺打了一頓攆出去賣人了。”
有這號人嗎?平安起疑。
穆蒔嗬嗬大笑問:“他既然是你東家你怎麼敢這麼說他?就不怕被他聽見,也不要你在這兒幹活了?”
夥計撇撇嘴道:“那不能,我們爺還是挺講義氣的。我娘年前剛沒了,他給了我二十兩銀子操辦,還讓我長久在鋪子裏做下去,以後也給我個管事當當。”說到這兒,夥計的感激之情溢出言表。
平安知道這事兒,那時候薛蟠也跟她提過。
掌櫃正捧著一個小盤子過來,狠狠啐了一口夥計,道:“你竟胡沁!要爺知道了還不撕了你的嘴。二位可別聽他胡說。”夥計剛辯解,掌櫃又瞪了一眼才安生,嘴巴裏不知嚷嚷著什麼。
平安被夥計委屈的樣子逗樂了,笑問:“他怎麼胡沁了?”說著拈起一枚紫玉竹節發釵,看了看。
掌櫃忙碰過銅鏡,放平安跟前,解釋:“姑娘您是不知道。這話原不是我該說的,但是今兒個因為這小子抹黑了爺的臉,所以我得解釋清楚。”
“哦?”穆蒔走來,接過平安手上的發釵,起了興趣。
掌櫃細細解釋道:“我們爺年前是買了一個丫鬟,說是賣身葬父的。爺也十分疼愛這個丫鬟,原指著過了國孝納進屋裏做姨太太。可誰知半月前竟沒了,東南西北門都差人找了也不見,後麵又聽南門那邊的人說,被一群人帶走了。我們爺就跟失心瘋一樣,太太勸他不過是個丫頭,大爺就使氣和太太生氣,就連姑娘也給罵了回去。最後在南門兜附近的水庫旁找到那丫頭的衣服。京裏人都知道,那水庫是咱們這兒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