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搓洗讓平安昏昏欲睡。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耳畔銀心道:“郡主,得趕緊搓幹了免得等下著涼。”平安下意思摸上肚子,呆了一會兒才點頭應好。
披散著長長的青絲,平安坐在四方椅上,抬眼望去屋外稀稀落落已落了些雪,暗合著淡漠的雪色,鮮紅的梅花恣意綻放,今年格外蕭索。銀心仔細擦著她的長發,手旁已堆了好幾條擦濕的厚毛巾了,現隻等屋中地龍的暖氣烘幹。平安忽然接過毛巾往頭上撥弄了一下,扔到一旁對她道:“咱們出去走會兒吧。”她這半月還沒出過這院門呢,不知到外頭又是怎樣的雪色,越是這樣想著平安越是躍躍欲試。銀心有些為難,不敢隨意答應。
倒是一直默然不語的張嬤嬤應下聲道:“去外頭走走也好,免得悶壞了主子和小主子,不過外頭冷的很,隻能玩一會兒就得回了。”她其實最了解平安的性情,一旦決定了就會下定決心去做,與其反對還不如順著她的心思走,但張嬤嬤也怕平安一玩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趕緊補了最後一句。平安展顏,忙喚人給她換衣,等所有都弄好了,頭發也差不多就幹了。
因是頭胎加之之前有流產的跡象,張嬤嬤格外小心,圍著平安轉了一圈又搭上一件厚皮羊毛披風才滿足點頭讓她出門。平安身子重又穿的多自然也走不了多遠,隻能在最近的牡丹園逛逛。現已進十二月,牡丹園中的牡丹花早已開敗隻剩下幾株稀稀落落的臘梅開的正旺。
這幾株也特別爭氣,或彎或折曲曲疊疊十分有韻味,故以牡丹時節雖過但這幾株梅花卻一躍成了王府新寵。平安喜梅但從不摘梅,好在院子裏也種了幾株時時也可觀賞,可就論韻致卻及不上這幾株。
還沒進園中就遠遠看到幾株臘梅底下聚著幾個人,花籃裏已剪了幾株。幾人見著平安紛紛行禮萬福。平安一笑,看向其中一人問:“這幾株梅倒剪的十分有韻味。”“回,回郡王妃的話,是三姑娘喜歡,讓,讓人剪了。”那人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第一次見到平安慌得很,說話也斷斷續續不利索。
平安拈起一株朝張嬤嬤笑道:“這小姑娘眼光還不錯,盡挑著錯落有致的剪了。看來今天這梅花是賞不來了。”平安原是打趣的話,可說者無意聽者有意,芳茵正好過來又恰巧隻聽了後半句,冷冷一笑道:“我許是不知郡王府什麼時候有這規矩了,隻許某人賞梅不許其他人剪梅不成!”
平安微驚,見是她心頭已湧起一絲不悅,但想想還是算了也沒什麼好爭的,隻淡淡道:“原就是幾句玩笑話,三妹妹不要太多心了。”
“我多心!整個府上誰不知道你說到做到,今兒個竟說隻是幾句玩笑話!”芳茵尖叫反駁,自從王府的權利重新回到秦氏手上,芳茵就老想著報複回去,這次得了機會又怎會就此罷手!平安扶上小腹深呼吸幾口,許久才道:“三妹妹既然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梅花你也剪了我也看玩了就此別過吧。”這三姑娘偏執近乎到了病態的地步。
平安剛要走,可芳茵更快早一步攔在她跟前,抬眼囂張瞪過來,怒道:“你以為你還掌管郡王府嗎!不過是鎮國府的一個過繼姑娘除了嫁給大哥你還有什麼可值得驕傲的!”
平安一怔,遏住身後的銀心,回眸直視:“我是沒什麼可值得驕傲的,但在這個王府內我是郡王妃,你大哥的妻子,難道這些還不夠嗎?即便是你是太太嫡出的又如何?你又有什麼可驕傲的?”她反問回去,眼中冷意漸生。
芳茵被她這麼一問頓時惱羞成怒,急急的就要去拉扯平安,好在張嬤嬤眼尖立馬攔在前,嚴肅喝製:“三姑娘!郡王妃肚子裏懷的不僅是您的侄子還是郡王府未來的小世子,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您能抗的起這個責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