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兒年過四十，身材不注重保養，一直都是有些偏胖的。這麼一個噸位，突然身下的椅子被挪開了，她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哎喲了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這時候，張月芽和張日星才終於反應過來了。兩姐弟見媽媽遲遲都不能動彈，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聽這淒厲的哭聲，差點以為李婉兒都快要不行了。
後來李婉兒緩了好一陣才終於緩過神來。
第二天的時候，李婉兒走路都還是一瘸一拐的，某個部位都還是青紫的，找工作的事情自然隻能往後挪。
吃早飯的時候，張課看了眼自家乖巧的養女，突然說，“思思已經四周歲了，這個年紀，是不是該上幼兒園了？”
幼兒園！
思思聞言雙眼刷得一下亮了。
她知道幼兒園，聽隔壁奶奶說，幼兒園裏會有很多和她同齡的小朋友。所以，她馬上就可以去幼兒園，結交新的朋友了嗎？
思思剛這麼想，李婉兒就呸了一聲，打破了她的幻想，“上什麼幼兒園？你知不知道現在幼兒園收費有多貴？家裏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還送她上幼兒園？你有那個錢嗎？”
張課想到家裏的積蓄，下意識沉默了。兒子女兒隻比思思小了一歲，明年家裏兩個孩子上幼兒園就是一大筆支出，養女的學費，他實在是有心無力。人心總是偏的，作為一個父親，他自然偏向的是自己的親生兒女。
幼兒園不是必須上的。
到時候到上小學的年紀了，再送思思去讀小學就是了。隻要能接受義務製教育，其他人也說不了他們什麼。
至於思思直接上幼兒園會不會不適應，或者跟不上進度之類的問題，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了。
這麼一想，張課幹脆不說話了。
思思一見張課沉默就知道自己可能去不了幼兒園了，她眼底的光一下子暗淡了。她沉默且食不知味地吃著早點，一旁的張月芽，張日星倒是一臉興奮。兩人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張月芽，“媽媽，我明年就可以去幼兒園了嗎？”
張日星，“媽媽，我呢，我呢？”
李婉兒對著自己的一雙兒女笑得一臉和善，“對啊，你們明年就可以上幼兒園小班啦。”
張日星，“小班是什麼？”
李婉兒，“小班就是小班，上完小班之後是中班，大班，等大班上完就可以上小學了！”
張月芽和張日星同時哇了一聲，滿臉憧憬。小朋友對於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的。
張月芽，“到時候我是不是會認識更多小朋友？”
李婉兒，“那是當然。”
這邊父慈子孝，越發凸顯出思思的孤單寂寥。
吃完早飯，思思收拾好碗筷之後就一聲不吭地回了房。她雙手環抱住膝蓋，整個人都縮在角落裏，下巴擱在膝蓋上，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龐一點點往下落。
聽說幼兒園裏的老師會教算術，會教畫畫。
她也想上幼兒園。
她也想結交新的小朋友。
可是她知道，這都是奢望。
想到別的小朋友都能上幼兒園，隻有她不能，思思心裏的難受都快要從心髒裏溢出來了。
她無聲地抹了一把眼淚，淚眼模糊。
她是不是不夠乖，所以親生父母才會不要她，把她扔到了福利五？
她是不是不夠乖，所以養母總是不給她好臉，甚至不給她上幼兒園？
肯定是她做的還不夠好，所以他們都不喜歡她。
思思越想越難過，一張白嫩的小臉上布滿了斑駁的淚痕。
貓貓似乎感受到了她的難過，沉默著趴在她的身邊，無聲地安慰著她。
剛結束晚宴的陸霆陽一打開遊戲，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畫麵。
畫麵裏的小人滿身狼狽，頭發鬆了，臉花了，可憐巴巴地縮在角落裏，像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