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街道比任何時候都要熱鬧,人們都自覺的排著隊。要知道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夠見到族長的。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了這樣的一個機會,大家巴不得都給族長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快看,族長來了。”
不知是誰,指著一個方向大聲說著,大家的目光隨著那個方向看過去,一群人恭恭敬敬的朝著那個人影低頭行禮。
“參見族長。”
整齊的聲音,鳳九站在人群中顯得很是高大。南方人與北方人最大的差別就是如此,所以他這樣在人群中一眼便能看見。他看向那個身影,眼眸深不見底。
眾人之前,是一個帶著麵紗的女子,一社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纖纖楚腰束住。烏黑的秀發綰成一個極為簡單的發髻,僅僅隻插了一枚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她目光清冷,與記憶中的那個人相差甚大,一時之間,鳳九竟然失神了。
“喂,你在做什麼?這樣可是對族長的大不敬!”
他身邊的人驀然發現他正站著直勾勾的看著族長,連忙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襟。鳳九並未理會,看著女子的目光帶著審視。
因為沒有了侍衛禦醫,所以鳳九的銀發就展現在眾人麵前,處在人群中央很是明顯。
南蠻一直與各邦關係甚好,所以這裏什麼樣的人都有,魚龍混雜,大家也覺得見怪不怪,隻是,在女子眼中那就不一樣了。
記憶中,也就隻有那麼一個人是一頭的銀發,所以看到他的瞬間,眼底的情緒開始波動。
“三哥。”
她淡淡的開口,看著身旁的男子,正是當初在京城的蘇子夜,如今的蘇子夜成長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了不少,已經不再是當初京城那個時刻臉上都帶著笑意的俊俏公子了。
蘇子夜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疑惑,“怎麼了?”
在京城並沒有人知道其實鳳九的頭發是銀色的,女子意識到這一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淺笑,“沒什麼,隻是看到了一件很熟悉的東西。”
佯裝不在乎的說著,她走向了人群中央。
離開京城已經六年了,當初蘇家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現在還活著的屈指可數,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如今,已經是時候了。
那狗國君的命,定要取了。
給百姓看病這是她應該做的事情,本來就在這裏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當初如果不是族長收留,現在他們蘇家的人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她並不是一個沒有感激心的人,如今的南蠻,已經能夠過得很好了,自己也是時候帶著蘇府的人離開了。
不管怎麼說,蘇家的事情一天沒有解決,那她就一天不能安穩。多少個夜裏驚醒,看見祖父那帶笑的目光,看見母親那溫暖的笑容。
今日不知道為何,她覺得很是心安,從來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這麼多年那低落的情緒,今日有了一絲波動。或許是看到了那一頭的銀發吧,想到了當初在京城的模樣。要是沒有出現這件事情,她仍舊是蘇家的嫡女,仍舊能無憂無慮的生活著。
整整一天的時間,她不吃不喝給來的所有百姓看了病,並且還很是溫柔的解答他們所有的疑難問題。
這樣的蘇子歌是鳳九從來就沒有見過的,就算是蒙著麵紗,他也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那張日思夜想的臉,現在終於能夠看見了。在附近隨意找了一家店,一坐就是一整天,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鳳九都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天漸漸地暗淡了下來,蘇子夜知道蘇子歌的心思,可是就算是要感激,也不能每次都這樣隻為別人想,看著累得不想動的蘇子歌,他聲音有些埋怨。
“子歌,你這樣的話,讓我怎麼和祖父交代?”
每次都是這樣,他也是無能為力,隻能拿祖父來說。蘇子歌休息了片刻,開始收拾麵前的東西,還沒有來得及動手,綠竹就來了。
“小姐!”
綠竹從蘇子歌的手中接過東西,很是生氣的看著她,“不是答應綠竹一定會回去用膳的嗎?怎麼又是一整天?”
自從跟著她來到了這兒,綠竹都不知道這是多少次生氣了,看著自家小姐現在的模樣,她是真的真的很心疼。
“好了綠竹,走吧,回去用膳了,我好餓。”
為了避免綠竹說更多的話,蘇子歌先說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著她這樣,綠竹真的是沒辦法,隻得加快速度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