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潤澤絕對不知道,他被他的許多屬下們心疼上了。

他其實很滿意自己現在的生活,多做一些對社~會對大家有意義的事情,在有限的生命中把自己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許多人都關心他為什麼現在還單著,是否有什麼隱疾?

陸潤澤很無奈。

沒有遇到那個他真正想愛的人,便沒有考慮終身大事。

在他的人生計劃裏,婚姻本來就不是必需的。他不會勉強自己,去和一個不愛的人促成一段婚姻。

至於他的事業,以他的性格,就算真的要有人繼承,也會選擇一個能讓公司發展更好的人,而不是把所有留給自己的後代。

隻是,在繁忙的間隙,陸潤澤承認,心口的某個地方流淌著深深的、名為孤獨的東西。

那是一種靈魂上的孤獨,並不是靠一些外在因素輕易便能得解的。

等秘書出去後,他拿起衣架上的外套,也走出了辦公室。

馬香蘭和馬連在時,每次陸潤澤生日,總會去到他們那裏。

馬香蘭會為他煮上一碗香噴噴的長壽麵,還打上三個荷包蛋。

那是陸潤澤記憶中最樸素也最令人難忘的慶祝生日方式了,在他們兩人也離開後,生日的事情便被陸潤澤給忽略了。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不管外界如何紛繁變化,他固守著內心的感動和柔軟,小心翼翼將那些不能忘懷的人和事放在心裏珍藏著,不願意有別的事情來破壞這種美好。

他享受獨處時的寂靜,默默品味著生活的苦和樂,然後將褪色的時光再一點點粘補起來、樂此不疲。

離開公司的陸潤澤,讓司機將車開往了路家園。

張佳生和李蔚退休後都住在這一塊,作為看著他長大的叔叔們,陸潤澤節假日也會捎上一些小禮品來看望他們。

“張叔——”陸潤澤在門口,看到張佳生正從樓上下來,笑著喊了一聲。

在父親的這些老戰友麵前,陸潤澤性格會活躍不少。

有時候興致來了,依稀間還能看見一些他幼時調皮的影子。

“潤澤來了。”

“來看看叔。”

“坐,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說過多少次了,下次要是再帶東西,就將你丟出去。”張佳生最喜歡嚇唬小輩,還有些孩子性格,陸潤澤也習以為常了。

“都一些小玩意兒,不值錢,帶給叔解解悶。”

這倒是真的。

陸潤澤每次去看望父親的戰友,都是公司研發的一些有意思的小產品,不算貴重,卻是個心意。

要是平時,張佳生可能還會看看陸潤澤這次帶來的又是什麼新奇玩意兒,但林雲星的事情他裝在心裏好多天了,發愁要怎麼和孩子說呢。

本想著等嫂子自己處理,但她那性子,還是得他在背後推一把。

“吃飯了沒?”

“……吃了。”陸潤澤有些疑惑,這午飯的點早就過了,怎麼張叔好端端地問這麼一句?

“明天生日怎麼過?”

“該怎樣就怎樣唄,一個生日,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哦。”張佳生點點頭,靠在沙發上,像是有好好聽又像是完全沒聽的模樣。“明天晚上過來吃飯,想吃什麼讓你嬸嬸給你燒。”

“好啊。”張叔開口,陸潤澤也不推辭。

“潤澤啊,假如你的媽媽還活著,你……”

“不是你們和我說,她在我一歲時便去世了嗎?”

“我是說假如,假如就是打比方。她要是現在回來了,你還會認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