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情況?若是再折騰下去,不要說……”
夏歆佑幾乎要哭出來,她抱著膝蓋,整個臉埋了進去,紅著眼仰頭,“我擔心,我擔心的要瘋了,我想見他一麵,就一麵就好!”
嚴施為難了,歎口氣揉著她的發頂,同情心泛濫的一塌糊塗。“傻姑娘,你還真是把自己傷的體無完膚!記得我的提議嗎?現在還有效!”
——如果你想離開這裏,或者需要幫助可以給我打電話……
夏歆佑搖頭,片刻又點頭。她迷茫的抬起頭,“如果他死了,我哪也不去,哪也不去……”我要去陪他。她不敢說下去,怕說出來就真的成真了。
嚴施搖頭,“他沒死,你大可放心。”
怎麼能放心,夏歆佑滿臉的慌亂跟不知所措,適時,嚴施的手機響了,她卻像是被觸動了一般,去翻自己的手機,找到黑皮的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被按掉,夏歆佑不死心的接著撥,不斷的撥通接著被掛掉。
等嚴施接完電話回到病房的時候,夏歆佑捧著手機,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她側過頭,舉著手機像個孩子,她說:“黑皮說他很好!”說完,眼淚就又掉了掉了下來。
嚴施整個臉都皺了起來,夏歆佑的表情像極了某個人,讓他的心也跟著疼了起來。
接下去,夏歆佑整個人都沉默了。
她不動,就安靜的坐在病房裏,偶爾嚴施會來看她,隻是看她,然後告訴她他要離開的時間,問她跟不跟著他走。
有時候,夏歆佑會跟他說幾句漫無邊際的話,像是什麼白窗簾該洗了,什麼書桌上落灰了的,嚴施想這些都跟尚湛北有關吧!
六月十七日,距離尚湛北出事已經一個星期了。
譚雅雯出現在夏歆佑的病房,她胖了許多,臉上卻有著憔悴的痕跡。她坐到床邊,看著夏歆佑不說話,等到太陽快落山了,才緩慢的開口,“我知道你一直怪我當年利用你,這一次我讓你利用回去,咱們就誰都不欠誰了。”雅雯抬手摸摸她的臉,瘦的嚇人,“夏夏,別跟自己過不去,跟那位嚴先生離開這裏吧!”
說罷,她緩緩的起身,走出病房。
嚴施站在門外,雅雯微微點頭,“就這兩天,我會安排時間。”
嚴施點頭,算是應與。
第二天,黑皮主動打電話給夏歆佑,“XX醫院,三病區二號房,尚叔叔跟阿姨一般都是上午來,你下午三點過來,不過隻有十五分鍾,尚叔叔的警衛員會守著病房。”
……
夏歆佑進到病房的時候,看著病床上的尚湛北,覺得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疼的了,五髒六腑都燒了起來,疼得她咬著下牙。
尚湛北被一堆儀器包圍著,神采飛揚的臉此刻蒼白憔悴,皺著的眉頭似乎在說“疼”。
她緩慢的伸手,去撫摸他的額頭,想撫平那皺起的山丘。
她此刻真的希望躺在這裏的是自己,而他依舊像個孩子似的闖禍,或是拉著她耍賴。哪怕,他此刻是對她指責,對她叫囂,她也願意,隻要他不是這樣安靜的躺著,連她在身邊都不知道就好!
夏歆佑咬著下唇,不想哭,也不想流淚。她躬著身子,去吻他的耳朵,輕輕的低喃著。然後站起身,微笑,哪怕要離開,我也希望你過得更好。
黑皮推門進來,為難的開口,“夏姐,警衛員要回來了,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夏歆佑僵硬的轉身,輕聲道:“謝謝,告訴尚尚,去找一個更愛他的人吧!”
黑皮眉頭一皺,張張嘴想說什麼,可直到夏歆佑離開病房都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