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眼神分明是讓她出去。
說實在的,眼下這種情況,向晚不放心,先不說這些人神神秘秘的是敵是友,光是那一堆白骨,向晚就心有餘悸。不怪她不相信,而是這裏就是玄女洞下,若是這裏真有寶藏什麼的,他們兩個外人闖進來,別人可能會要他們活嗎?
她抬眸看了那老者一會兒,身形未動:“我可以留下來嗎?”
老者嗬嗬一笑:“我要給他弄傷口,你一個丫頭站在一旁做什麼?”
向晚眼珠子一轉,頓時就是上前一步道:“我是他妻子,也不可以?”
老者一怔,隨後又朝向晚打量了幾眼,一時沒說話。
他那雙眼睛看得人挺怪異的,向晚渾身不舒服,但是為了能救鳳澈和留下來,她必定得挺住,故而也沒有絲毫膽怯。
那老者看了片刻之後,似乎是眸中有了驚異之色,隨後朝向晚招了招手:“既然你是他妻子,那老朽就不多此一舉了,你過來,把他衣服換了,該擦洗的地方擦洗一下,老朽去弄藥,一會兒給他上藥。”
向晚點了點頭,那老頭隨後繞過藥房裏的一排安置藥草的藥架,進了裏麵。
藥房裏麵放了一個大木桶,裏頭全是熱水。
向晚取了水過來給鳳澈擦拭傷口,直至衣服解開,看到他渾身傷痕累累,向晚才驚異於他到底是受了怎樣的折磨。
她看過從上下來的那段山崖,崖壁之上有許多大樹,想來當時他們是受了無數大樹枝幹的緩衝,這才沒有死。可也正因為此,鳳澈一直將她護在懷裏,所以他身負重傷保證了她的安全!
為了一句“信守承諾”,為了護住她,他竟真的不要命了!
向晚心中五味雜陳。小心翼翼給他擦洗傷口,看到後背那幾道深及白骨的傷,她平生從不顫唞的手,第一次有些握不穩東西。
許是她的動作牽動了他的傷口,昏迷之中的鳳澈擰緊了眉頭悶哼一聲,向晚頓時不敢亂動,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卻也正是這時,昏迷之中的鳳澈竟緩緩睜開了眼睛。
“鳳澈!”
向晚心下一喜,頓時上前看著他的眼睛,自己喚他:“鳳澈,我在這裏,你看得見我嗎?”
她隨後便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鳳澈眼神好一會兒才有光芒凝聚,看到她之後,麵上痛苦的神色頃刻就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淡的笑意緩緩爬上他的麵容與唇角。
“晚晚……”他手指動了動,撫上她的臉頰,當真實的感覺到掌心的觸♪感,他唇邊的笑容便更大了些,“我們……都活了下來,真好。”
頃刻之間,向晚眼淚就崩了出來,握住了他的手哭道:“可是你傷勢很重,你身上到處都是傷……”
“隻是外傷,不礙事……”
他的手指輕緩地在向晚臉上掠過,替她擦去眼淚,唇角的笑容清淡之中透著滿滿的心疼,隨後握緊了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下才道:“晚晚從來都是最堅強的……我不會死,不要哭……”
“我不哭!隻要你好好的!”向晚一邊落淚一邊說話。話音落,她急忙伸出手來擦過麵上的眼淚,“崖底下有人,這裏有很多草藥,你的傷會好的!”
鳳澈輕輕勾唇,視線在屋內掠過,正在這時,那藥架後的族長走了過來,見鳳澈竟醒了,又是樂嗬嗬一笑道,“年輕人果然意誌力驚人,這樣的傷不死也得昏迷個兩三天,你竟然還能在這個時候醒來……”他眉目之中透著了然,捋著花白的胡須道,“是擔心你的小娘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