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送我上崖之後,他自己就跳了下去……我並不是和他一起墜落的,我是被崖頂之上的人給打了下去。”

“我和師哥一前一後跌進金沙河中,事實上,當時我們倆都沒受傷。我們安然無恙爬了起來,可是師哥看到金沙河的水那麼急,說你不懂武功,如果順著金沙河往下漂必死無疑……所以他不肯起來。數九寒天,他順著金沙河足足漂了半個月,因為河水太冷,他隻能用內力去禦寒,終於有一天內力消耗殆盡,他在河水裏暈死了過去,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可是他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還是找你,我們順著金沙河走了足足一個月卻還是尋不到你的影子,後來我勸解他你有可能沒死,去了雪城……他又跑去雪城找……他的身子越拖越重,沒有休養過一天!後來,他讓秦朝陽查了意兒的消息,他立刻便要趕去京城,他說你沒死的話一定會去京城!可是客棧裏的相遇呢,你是什麼個情況?他為你已經隻剩下半條命了,你不但跟別的男人勾三搭四,還對他說出那樣的話傷他……將他一個人丟在山上……”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他就死了……被你這個沒心的女人折磨死了你知道嗎——”

洛惜晴幾乎是嘶吼一般說完,隨後看了他們一眼,捂著嘴快步跑了出去。

冷幽玨坐在一旁,身體猶如石雕。他回頭看了向晚一眼,鳳澈旁邊,向晚垂著頭立在那裏,看不清她的表情,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她輕顫的睫毛,冷幽玨靜默片刻,掩住眸中的黯淡,隨後也起身,緩步走了出去。

有些東西能爭,有些東西不能,他一直都清楚。

就像是感情。

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便你千方百計不擇手段也一樣得不到。

*

房間內,向晚原本立在那裏的身體緩緩垂了下去。

她蹲在地上,抱著膝蓋,垂著頭,一動不動。鳳澈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她卻一下子將手抽了回來,抬起眼來看他。淚光之中有惶恐有無措有愧疚,更有彷徨。

“晚晚……”鳳澈心頭一震,抬起手來扣緊她的手道,“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就是怕以你的性子會負擔太重,怕你因我的身體自責,我不是有意瞞你。”

向晚看著他沒有說話,眸中淚光掛著,卻沒有掉下來,顫唞的視線看著他,越發讓人心疼。

鳳澈心口一下子堵得慌,陣痛時刻襲來,他伸出手來一下子將她抱進懷中道:“我很好,你沒有錯……我並沒有失去什麼,無論過去如何,至少現在,我好端端站在你麵前。晚晚……一切都與你無關,是我當初沒有解釋。”

向晚俯倒在他懷中,頃刻崩潰哭出聲來,猛然之間伸出手來抱緊了他:“鳳澈……”

鳳澈將她湧緊在懷中,眸眶泛紅:“晚晚……”

他輕聲喚她的名字,隨後緩緩道,“我知道你沒有安全感,你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孤苦無依……你堅強,你樂觀,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看到你不屈的靈魂,卻同時也脆弱的靈魂……你的堅強,叫人心疼……我想保護好你,可是雖身為二十萬兵馬統帥,卻一次一次讓你為我以身涉險,我沒有給你該有的安寧,甚至讓你受牢獄之災……那一刻,我沒有救下你……”

“不要說了,什麼也不用說了……”向晚打斷他的話,眼淚決堤,“鳳澈……我何其有幸……”

鳳澈垂下眸光,傷口分明十分疼痛,可是心卻在跳躍著,他轉瞬一笑,忽然鬆開向晚,看了她一眼之後,低頭便吻了下去。